梁健想从病床坐起来,但一挣扎,背上一阵疼痛,让他不禁蹙了蹙眉。紫祺说:“你别动。你背上伤了筋骨,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医生交代,你最好静养,不要乱动。”

    梁健并不太关心自己的伤,能够躺在这里跟她说话,说明他没事。现在,对他来说,他更关心站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他看着她,问道:“你说,余悦不复存在,那么你承认,你以前就是余悦,只是现在成了紫祺?”

    她无声地看着他,算是默认。

    这一刻,梁健只觉得心里酸甜莫名,他想到了胡小英在电话中的话,也想到当初分别时,她的不由分说。他说:“我们虽然离婚了,难道我们连朋友也不是了?这两年,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昨晚上问了胡书记,她把你的情况,告诉了我。你当时与我离婚,是因为你生病了。难道你这么不信任我,不相信我可以和你一同度过困难?”

    说起过去,梁健只觉得心痛。一直以来,他是怨她的,怨她不明不白的离开了他,可是,如今面对真相,他只觉得难过,这个曾经与他相许一生的女孩,到底用了怎样的决心才做出了那样一个决定,到底有多痛,才能瞒着他,说出那些关于分离的话?他相信她曾对他的爱,有多爱,便有多痛。看着这个比以前消瘦的余悦,他只想将她拥入怀里。不过,他很清楚,他们再不能重来。就像那首歌唱的: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紫祺深呼吸一下,慢慢地说:“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当时,我选择跟你离婚,也许是错的。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也伤害了自己。但,人生就是如此,分岔路口,我们犹豫,徘徊,但最终我们会选择一条路,往前走。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没什么好后悔的。欠你的,我也还不了了,只希望你幸福。至于我自己,现在,也还算幸福。”

    梁健想起那天在明星酒吧遇到的那个男人,敢于为了她动拳头的男人,便说:“你不欠我。只要你现在过得好,就行。不过,看得出来,那个男人很在乎你。”

    紫祺深深地看了梁健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说:“是,他叫项光磊,他的确对我很好。”

    梁健有些好奇,不自禁地问她俩人是怎么认识的?紫祺摇了摇头,说:“梁健,这种事,你还是知道越少越好。反正这一切也都与你没有关系了。”

    看着曾经与自己有着最深切关系的女人,看着这样熟悉的眉眼,梁健还是难过地意识到,她不同了。对他来说,她多了一分陌生,不,不仅是一分,或许是两分,三分。梁健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这时候突然从从病房外冲进一个人来,焦虑地问:“梁健哥,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是黄依婷。

    然后,黄依婷转头看着紫祺,说:“谢谢了,紫祺。”

    梁健很奇怪:“你们认识?”

    紫祺笑了笑说:“当时,你晕过去了,我想得找个你的熟人,所以就翻看了你的手机,给依婷打了电话……这样吧,你们先聊。”

    紫祺站起身来往外走,刚走到门边,门正好被推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正推门进来,一见紫祺,便急切地问:“没事吧?”他的目光那样急切地看着她,确认她安然无恙,脸色才慢慢缓过来。然后,他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梁健身上,眉头不悦地皱了一下。

    “我们先出去一下吧?”紫祺说:“让他们单独待一会儿吧!”

    他们出去后,黄依婷说:“真是太巧了,你怎么又遇上了紫祺?”梁健说:“是啊,之前如果不是紫祺,我恐怕已经命丧卡车轮下了。”想起那千钧一发的一刻,梁健还觉得心有余悸。也许,冥冥中,自有缘分。这个为了不拖累他,独自承受着病痛,承受着离婚苦楚而远走他乡的女孩,以这样的方式再一次进入他的视野。

    黄依婷问:“紫祺真的就是你说的那个余悦?”

    梁健若有所思:“余悦已经不复存在了。她现在叫紫祺。”

    黄依婷像是放下了心,说:“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因为她的救命之恩,想要以身相许呢!”

    梁健被黄依婷的话给逗乐了:“你没看到,她有男友?如果我想以身相许,首先得过了她男友那一关,你觉得他会答应?”

    黄依婷也笑了:“我想,他会跟你拼命。”

    与黄依婷说话,梁健有一种毫无禁忌的轻松愉快。这种感觉,曾经,在他和余悦之间,也是有的。不过,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如今的余悦,已再不是从前的她了。

    在病房外的过道里,项光磊看着紫祺:“这人怎么还阴魂不散了?那天在酒吧纠缠你。今天在马路上被车撞,又被你遇上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他是从江中省来的乡巴佬吗?他干嘛还不回去?”

    紫祺微微蹙眉,说:“请你别这么说他,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