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听了表妹的话后,脸上一愣。这个表妹又来!难道想要让自己重蹈覆辙啊!

    表妹瞧见梁健这副表情,咯咯地笑了起来:“梁健哥,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你帮我推销茶叶的。你现在是副省长,这么大的官,让你来推销茶叶,岂不是杀鸡用牛刀了!”

    梁健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表妹不让他推销东西就好。没有想到表妹蔡芬芬又道:“如果我要梁健哥帮忙,至少也要在宁州弄一块地皮什么的。”此话一出,梁健差点就吹胡子瞪眼了。表妹又咯咯地笑起来,一边就已经将茶具摆放好了。

    邵小琴拿来了热水。蔡芬芬就招呼梁东方和邵小琴一起来喝茶,但是两老都说:“你这些玩意太复杂,我们看着都着急,我们都喜欢一个杯子喝一大口的,爽气。你们喝吧,我们去准备晚饭。”蔡芬芬还真学了些茶道,演绎起来也像模像样的。她带来的这套茶具也是别具特色,耐人把玩。

    项瑾本来对茶具兴趣一般,但是看到这一套,就捧着看了好一会儿。蔡芬芬说:“项瑾姐,这套茶具我是从日本京都淘来的。”梁健问:“你现在还常去日本?”蔡芬芬道:“没有办法呀,我现在法国、日本经常跑的,法国有我的红酒供应商,日本我是学习茶道,再顺些茶具回来。”梁健说:“日本还是少去吧,他们跟我们的那一段历史……”

    梁健跟很多人一样,谈起日本这个民族,总是有一种复杂的感情,在很多东西上,他都不能接受日本。比如买车,他就没有买过日本车。蔡芬芬却说:“梁健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在初中历史书中就有一句话‘师夷长技以制夷’,日本军国主义固然可恨,但是他们民间的很多东西,却值得我们学习。比如,日本人的文明礼貌,我在京都、北海道有好几次都迷路了,但是日本的当地人就是把我们领到了可以找到路的地方,不收取任何的费用;还有就是日本的茶道、花道,现在还有咖啡道。很多东西,在其他国家发源,但是经过了日本人的手,就提升了档次……”蔡芬芬说了许多,看来频繁地来回日本和国内,让她对这个国家也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项瑾听了之后,也微微地点头。她在大学之中,也听到对日本的不同评价,爱的人爱得要死,恨的人恨得要死。但因为项瑾在美国待了不短的时间,所以她更接受西方的文化,对过于精致和自我欣赏的日本文化,接受还是一般。所以她也是听听就过去了。

    而对于梁健来说,他是站在政治的角度来看待问题的。他认为,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我国与日本的联系已经非常的紧密,在经济上更有很多的合作和交流,民间的往来在近几年更是频繁,整个日本都有被国人占据之势。这是因为日本生产了很多国人非常需要、但是国内却还没有生产的东西,所以要掐断与日本的关联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可取的。当务之急是要鼓励企业和民间,学习日本的工匠精神,深入推动供给侧改革,来满足日益提升的内需。同时,在政治上要始终保持对日本这个民族的高度警惕,对外要广交国际朋友,防止美、日联合其他国家,对我们形成包围圈。

    当然,这些话,只不过是梁健的想法,他不可能对表妹去说。他喝了表妹的茶,问她茶叶的来源主要是哪里。表妹说,她在这边农村的山上,包了不少的山头在种植茶叶。这时候,梁东方说:“我们村上的荒山,大部分都给你表妹承包下来,开垦成了茶叶山。”梁健本来就对茶叶感兴趣,加上天气晴好,就对蔡芬芬说:“你带我们去看看。”

    蔡芬芬欣然答应,梁东方也没事,就陪着梁健、项瑾和蔡芬芬一起去后山。到得那里之后,梁健才发现,后面的很多山头,树木都已经砍伐掉了,变成了一畦畦的茶叶地,有些规模了。有些山头的茶叶还小,就露出了黄泥石头。

    梁健小的时候,也算是顽皮,经常与小伙伴跑到后山来玩。当时后山的杂树丛生,有鸟、有蛇、也有野猪,生态链很是丰富。但是,如今杂树都被砍掉,都变成了茶叶山。梁健却发现很有些寡淡了。他还不由担心:“树都被砍光了,这山上的泥土会不会流失?”蔡芬芬说:“应该不会怎么流失吧?反正茶叶树也会长大的。”梁东方却说:“水土流失是免不了的,原来山涧流下来的水,都是清澈见底的,挑到家里,沉淀一下都是可以烧水煮饭的。可现在不行了!山涧里的水是黄的,况且茶叶上除虫也要用农药,水质被破坏了。”

    “还要用农药?”这一点梁健和项瑾都不太了解,不由地疑问了起来。蔡芬芬只好解释道:“大规模生产茶叶,用农药除虫是免不了的,特别是绿茶,按照现在的种植技术,还是必须得用药,否则会没有产量。这对山涧水可能会有影响,但是我也给每户村民每年增加了好几千块的收入。”

    梁健心想,在现在的农村就是如此,因为技术不发达,想要增收往往以环境为代价。这种情况不可以长此以往下去。如今自己分管着农业,在这方面要多重视起来,在茶叶等经济作物的生产方面,要更多引入科技手段,来减少对生态的破坏。

    看完了茶山之后,梁健他们就往回走。他问蔡芬芬:“你现在承包了多少亩茶园?”蔡芬芬说:“大概也要一千亩了,我每年给农民的承包金就有80万元。”梁健又问:“一年茶叶上的收入多少?”蔡芬芬说:“一百亩净收入也就20万。”梁健说:“那就是一年两百万,也不少了。芬芬,我对你有一个要求,近期你不要再扩大种植面积了。你赚的钱,每年要拿出一部分来与高等院所合作,让他们帮助研究如何无污染生产,这才是长久之道。”

    蔡芬芬笑着说:“梁健哥,你是要让我走高端路线啊?我本来只是想小打小闹、赚到一千万就够了。”梁健说:“如果你只是小打小闹,那就别经营茶叶了,因为像这种污染环境的茶叶生产模式,下一步省里会出台政策限制甚至取缔。但是如果你有打算走高端路线,我现在就答应你,以后可以给你争取政策补贴,甚至可以扶持你走上规模化的发展道路。”

    蔡芬芬俏皮地问:“梁健哥,你这样算不算公权私用?有了上次的教训,现在我可不想连累你。”梁健说:“这当然不算,只要你做的是有利于发展、有利于就业、有利于生态的事业,都是合法的!也应该得到国家的支持。”蔡芬芬说:“那我就听梁健哥的了。”

    当天晚上,蔡芬芬留下来吃晚饭,从后备箱拿出了一箱高档红酒来。梁健也不客气,收下了,但是不想让蔡芬芬喝酒,因为她还要开车回去。蔡芬芬说:“今天我要赖在姨夫、大姨家了,不回去了,所以可以喝酒。”

    蔡芬芬既然如此说了,梁东方和邵小珍也不好赶她走,毕竟是自己的侄女呀。项瑾也说:“梁健,你让芬芬留下来喝酒吧,我们家茶叶是芬芬拿来的、酒也是芬芬拿来的,有什么理由不让芬芬留下来呢?”大家都笑了起来。梁健听到项瑾都这么说了,只好道:“芬芬那就留下吧,表哥今天陪你喝两杯。”

    吃晚饭的时候,蔡芬芬问道:“梁健哥,你这人有时候很低调,有时候又那么高调!”梁健疑惑地问:“为什么这么说?我哪里高调了?”蔡芬芬说:“你看,你开的都是宝马车了,而且你开的这款宝马,都是SUV。”梁健听后摇了摇头:“这车不是我的。”项瑾解释说:“这是梁健跟一位美女朋友借的。他在宁州没有车,上班的时候用专车,下班之后就只有打滴滴了。”蔡芬芬说:“我说呢!否则作为一名省领导,开宝马太高调了一些。不过,如果梁健哥在宁州没有车的话,我以前的那辆奥迪A4L你可以拿去开,有时候出行方便一些。反正我换了奔驰之后,奥迪就停在车库里,我怕时间长了会生锈呢。”

    梁健婉言拒绝说:“还是不要了。”蔡芬芬说:“所有权还是我的,你只是帮我开开,免得车子坏掉。”梁健说:“那你为什么不当二手车卖掉?”蔡芬芬笑道:“这辆车是梁健哥教我学会开车的车,我不舍得卖。”项瑾这时候说话了:“梁健,我觉得芬芬这个主意可以,你平时如果要用车,总是跟人家美女借,也不好。”

    梁健心想,项瑾这么说绝对不是贪小,而应该是不希望他经常跟熊叶丽借车。不管她是否有嫉妒的意思,总之也是她的一种想法。梁健只好说:“那好吧,不过有言在先,如果芬芬你什么时候需要了,只管跟我要回去。有一天我离开江中了,也会马上还给你。”蔡芬芬说:“没有问题,表哥,赶明儿我亲自给你开省城去,顺便看看副省长的办公室。这会是我第一次进副省长的办公室,想想都激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