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大伏里的天气热得不正常,地表温度已破四十,离本地的历史最高温也不差几摄氏度,人走在外头没一会儿就会汗湿衣衫。

    干燥带走了地面的水分,连空气仿佛都稀薄了不少,体感十分难受。

    顾桩傍晚洗完菜,去前院将水倒进池塘里。

    前段时间塘子里靠水井好不容易积起来的池水,经这么多日高温的侵袭,又下去了一大截。

    几只肥肥硕硕的鸭鹅挤在咫尺见方的水面浮水,剩下的包括鸡则躲在檐下阴影里纳凉。

    气温太高,连人都受不了,更遑论家禽。

    数日前,陶家的鸡鸭里有几只被晒得歪歪斜斜,眼看就要不大好了。

    就在这时,陶田不知从哪寻来了大幅块的塑料黑纱罩在前院顶上,将整个院子笼罩住,阳光变得不再那么刺眼,温度也下去一些,那几只病禽竟慢慢好了起来。

    顾桩自然不会知道,是陶田将灵泉兑进了鸡鸭鹅的饮水里给它们喝,这才使得家禽恢复了精神。

    他将桶里的水倒完,又去窝里摸尽十来颗新鲜出炉的光蛋,带着满身气味与汗渍忙不迭进了屋。

    前屋的冰箱与后屋的空调一直开着,昼夜不停。

    动机嗡嗡嗡发出转动的响声,仿佛也像是村里盘根错节的电线组在不堪重负地滋啦叫着。

    外头每一户人家都使劲开着屋里降温的空调风扇,天太热,村口大榕树底下乘凉的人都少了许多,谁都抗不过炎热,尤其是那些家里有老人小孩的,纷纷躲在家里避暑。

    隔离的日子还在继续,不过那是在城里,乡下则要松散些。

    不一会儿,陶田挑着井水从顾家小院回来了。

    男人身上汗湿津津,顾桩连忙捧上毛巾和凉茶,给他扇扇子吹空调,生怕陶田在外头走一遭中了暑气。

    流感病毒在高温条件下活性越强的消息传遍全国,他们旮沓村及周边村落的村委领导们居安思危,马上就用钢丝和铁网将道路与村口拦截了起来。

    虽不至于完全限制出行,但货车铁定是开不了的。

    而前院池塘水浅,自来水倒进去已完全不够用,眼下都得靠陶田重新一趟趟人力背水回来填充。

    顾桩看得心疼,再次开口道:“哥,要不我们还是回顾家村住吧?找人在院子里挖个水塘就好,到时候家里的这些鸡鸭鹅也都迁过去……”

    两个人都有房子,甚至顾桩那边的还要更好些,有田有井有楼房有院子,一切都是现成的,只需再弄个池塘出来就好。

    陶田没有那种诸如上门就是入赘的大男子主义,见顾桩真心实意劝了又劝,想想住过去也好,便点头同意了。

    “哥,你真好!那我们明天就去找人凿池塘!”顾桩掰着手指细数计划,笑得开心极了。

    他飞身扑进男人怀里,仰起的眼眸里星亮,全是陶田一个人。

    如此信任的目光却看得陶田有些愧疚,他还是有些拿不定到底该不该将空间的事透露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