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听见回话,好一会儿,听见动静扭头,看她正大步走到沙发旁,拿起包和电脑。

    他没阻止,不咸不淡地说:「离宋就文远点。」

    顾迎清脸上的妆在她用衣袖抹眼泪的时候弄得有些花,她背好包,抽了茶几上的纸巾擦嘴,通红的一双眼冷冷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说完转身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倒回来,走到茶几边,拿起那只黑红配色的购物袋,用力扔进垃圾桶。

    垃圾桶里没东西,装着手工小瓷器的盒子扔进去,重击金属筐,哐哐闷响了一声。

    她背对着他,呼吸窒闷,哽着嗓子说:「我不玩儿了,你以后别找我。」.

    她承认,是她玩不起。

    光是看见他玩弄讥嘲的眼神她就受不了,听见他冷漠的嗓音就心往下坠,他说要娶沈纾纭她就胸起波澜如尝苦味。

    她试过了,也意识到,她真的做不到他那样,身体和心能分得清清楚楚,缠绵过后还能忘掉一切朝前看。

    不在乎就不会痛苦就是鬼话,她连不在乎都做不到。

    程越生就是色字头上那把刀,她知道很危险,却又不知道疼痛什么时候会落下来,用一时的放纵,换长期的苦熬,日日担心,时时猜想,他到时候是会给她个爽快,还是会慢刀割肉玩死她?

    她顶住心理压力,咬牙放纵偷欢,结果就是逐渐被主导情绪,惶惶然不知什么时候会把心搭进去。

    她认为这两晚他的行为把一切阐释得十分清楚,他需要发泄时,可以大费周章徐徐图之,做足温柔给够引导。

    一旦触及他的雷点,他可以立马翻脸,立刻让她认清她就是个消遣玩物的事实。

    顾迎清走出房门,告诉自己,就当这一天两夜是商品免费试用期,她发现自己实在负担不起,及时选择退货好了。

    身后房门咔哒自动合上,程越生漫无目的地看向窗外。

    他转了转酒杯,再要饮酒,发现里面已空,他紧着眉心看了两眼,沉默地将杯子搁在了一旁。

    **

    顾迎清觉得倒霉,在回东楼等电梯的时候碰见了宋就文。

    她看见他的时候,立马想避开,然而宋就文已经看到她,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尽量半垂着眼,不跟他有眼神交流。

    宋就文看她手里的包和电脑,「你又出去办公了?」

    「对,有点工作上的事,在咖啡厅待了会儿。」顾迎清看他一眼,表示礼貌,又匆匆看往别处。

    顾迎清有种心力交瘁的无力和空虚,说话时难以控制语气,仿佛没有力气,拖着音。

    宋就文听出她语气不对,关心道:「累了吧?」

    顾迎清脑子空空,只笑着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