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极黑,烟花又斑斓,只有Marry—Me是低饱和的粉紫。

    在烟花升空到绽放的隆隆声之间,有一两秒的安静,能听见海浪与风声间或夹杂着按摩浴缸咕嘟的细微水声。

    这一切,极致的闹与静,组成她心情坐过山车时的背景音。

    顾迎清反应迟滞地看着自己手指上的鲜花与钻石。

    因为身处的地点太不切实际,因此她连看自己的手都不真实。

    一切的感官在这一刻放大,贴着她脚背的天鹅绒沙发触感柔软,手指上绿色的雏菊根茎弯折处硌着她的皮肤,海风刮过手臂起了层鸡皮疙瘩……

    唯一熟悉的是程越生的声音和气息,以及他握住她手时,掌心的温度。

    程越生察觉她整个人变得僵硬,手跟着抖了下,便将她整个手掌托在掌心。

    除此之外,她没有过激的反应,只像是震住了,唇微翕,眼眉低垂,既看不出欣喜,也看不出反感。

    程越生一下没把握。

    试着回想先前打好的腹稿,就像是上台发言时手上的发言稿变得字体模糊,只记得个大概。

    顾迎清忽然抬眸,程越生没抬眸,盯着她水洗般清凉的眼,才看清她眼眶泛着淡淡的红。

    程越生被勾起回忆,想到在赵家见到她的那个晚上。

    他开口,嗓音有种不自然的沙哑:“虽然你戴珍珠更好看,但求婚还是钻石更好。”

    顾迎清蓦地一笑,眼泪先猝不及防掉下来,像条水线,直接从眼眶落到下巴,连她自己都惊了一下,伸手去接。

    程越生低头亲了下她眼睛。

    顾迎清稍微偏了下头,伸手挡住他的嘴,“小心眼妆蹭到你嘴上……”

    模糊视线里,放在花蕊上的钻石纯净明亮,手指微微一动,可见耀眼火彩。

    “可这是不是太大了?”

    旁边的盒子里还有一颗,两颗都是椭圆形明亮式切割,连大小都几乎一样,看不出差别。

    她拿起来看了眼,怪认真地问,“这也是要一起给我的?”

    “嗯。”

    “怎么是两个?”

    “这俩只成对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