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浑不在意地说:“我找关系进去的,专业不对口,工作太累,所以辞职咯。”

    她这么坦诚,倒让楼问陡一噎住,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无语地笑了两声,“虽说这年头人脉就是资源,但其实也分长久资源和短期资源,做人还是不要目光太短浅。”

    顾迎清假装听不懂:“什么意思?楼小姐觉得我和在德信的‘人脉’是短期‘关系’?”

    楼问转着浸在马提尼里的橄榄,欣慰地微微笑:“这就我喜欢和聪明人讲话的原因。”

    楼问身上有种故作平易近人的优越感。

    酒保送了酒来,顾迎清接过:“是呀,我和楼小姐倒是有共同点,我是不喜欢和自作聪明的人讲话。”

    她说完,笑眯眯地跟楼问碰了下杯,抿了口酒,放下杯子的同时收起所有笑容,自在地看着夜景。

    说到这里,楼问看着顾迎清满不在乎的表情,多少觉得她有点不识抬举了。

    楼问表情微变,越发皮笑肉不笑:“你跟生哥认识多久了呀?”

    “进德信前不久吧。”顾迎清故意模糊,引到楼问认为这其中有因果关系。

    但她也没说假话,说起来她进德信,和程越生之间多少有些关联。

    “那算起来时间也挺短,我跟他相亲不是第一次见,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楼问自顾自说起,“我姑妈和姑父以前不是在州港么?生哥出国之前,每次假期我过去探亲度假的时候,常常一起玩。”

    “是么?你们都玩什么啊?赛车?摩托还是跑车?还是游艇出海?”

    “都玩啊。”

    “这样啊,可你们年纪差挺多,他出国前玩这些的时候,你……上中学了吗?他爸妈允许他带你们小女孩子玩这些?”

    楼问一时语塞,又加上被人拆穿,恼羞成怒地抿紧嘴。

    半晌,她说:“顾小姐,要不我们都别装了吧。”

    顾迎清沉默看着她。

    “想必你就算不清楚,也大概知道我爸爸,叔叔和姑父是干什么的。程家祖上是北城人,他太奶奶是天津人,在北城还叫北平的时候就举家迁至南方,他太爷爷和两个兄弟去了州港,有兄弟留在了南深,从我爷爷那代,就同程家有交情。像我们这样的家庭,知根知底的联姻,才是保护双方利益的最佳方式。”

    楼问终究年轻且自视甚高惯了,以为把话摊开来讲,就能让顾迎清识趣退出。

    “不过我也明白,人嘛,当你什么都拥有了之后,人生似乎就缺少了意义,尤其是男人,就倾向于在外面找刺激,人麻木了,就只能靠身体上短暂的快感唤醒一瞬间的激情。可是新鲜感,就是要新鲜才够刺激。今天有你,明天肯定也会有别人,但他这种人会玩,却也清醒得冷漠,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永远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方。”

    这种话听多了就免疫,也觉得很烦,顾迎清为了解渴似的喝了一大口酒。

    “可这世间的权贵非你一家,是不是?”她慢条斯理地说,“昨天有沈纾纭,今天有你,谁知道明天又有谁,他怎么就非你不可了呢?”

    “我姑父跟他父亲生前有深交。”

    “你姑父?邓局邓荣涛么?”顾迎清疑惑,不知道她到底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