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的袖口将她的手腕遮的严严实实,连指尖都只露了一半。

    这处庄子他几乎没来过,平日里也没空来,虽说常打扫,但久不经人住,便有股沉疴的木香。

    只是她才在这儿睡了一夜,屋子里便满是她身上的暖香了。

    宋璋每每闻到这种味道,便想起如她一般柔软的人。

    月灯看见从屏风后面进来的宋璋,连忙喊了一声:“二爷。”

    宋璋接过旁边丫头手里的药,坐在了沈微慈的旁边。

    他看着埋在被子里的人,想起她入睡时好似每每总是这样微微缩着身子,再将脸埋在被子里。

    这样不安的姿势。

    他伸手轻轻拉开锦被,里头就一股热气传来,他皱了眉,如愿见着沈微慈已通红的脸颊。

    他挑眉看着她闭着的眼睛:“闷着不难受?”

    “屋子里烧着铜炉,四五个,比入春还暖,你要冷,我再给你烧两个。”

    沈微慈迟钝的一怔,半晌才睁开眼睛看向宋璋。

    许是发热的原因,她依旧昏昏沉沉,眼里总是有泪出来,也并不是她想落泪。

    她吐出一口热气,又偏过眼睛,嗓音沙哑又细碎:“谢谢二堂兄。”

    宋璋瞧着人水色涟涟的模样,跟清晨带露的红透了的桃子一般又软又糯,还十分可口甘甜。

    真想抱在怀里咬一口。

    他没回她的话,只是身子低了一份,目光看着她染满红晕的侧脸:“喝药。”

    旁边的月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过来扶着沈微慈起来靠着:“姑娘喝药吧。”

    说着她又看向宋璋手里的药碗,想要接过来,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宋璋已十分自然的送了一勺去沈微慈的唇边,墨黑的凤眼看着她问:“怕苦么?这药很苦。”

    沈微慈怔了下,又摇摇头。

    她伸手从宋璋手里接过药碗,又垂下眼睛细声道:“我自己喝吧。”

    宋璋没说话,看着沈微慈低垂眉目间的病色与红晕,手指与她接过来的手指相碰,他微微一顿,不动声色的抿了唇又松开了手。

    那药味的确是很苦,沈微慈一闻到就胃里翻滚,几乎快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