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二次落水的确蹊跷巧合了些。

    但这事若是沈微慈做的,他也不可能信,沈微慈还没这个本事。

    但若是宋璋的话,便是轻而易举的事。

    自己这个妹妹容貌过盛的厉害,也不是不可能。

    他低头看着沈微慈问:“上回二堂兄在茶楼帮你,后头你落水又带人去老太太那儿为你评理,还带你去庄子里养病。”

    “二堂兄一向不管侯府里的事,他为什么要帮你。”

    沈微慈脸色苍白道:“第一回二堂兄帮我是因为我送了二堂兄荷包,二堂兄说还我的礼,第二回是二堂兄身边的随从偶然路过,月灯大声喊他,二堂兄才来帮我的。”

    说着沈微慈红着眼落泪:“那回落水,我丫头担心我,害怕我就这么死了,这才不管不顾的喊人,全是巧合。”

    沈微慈这么一说,沈彦礼倒怔了一下。

    他又听她含泪道:“我这性命是二堂兄救的,那回落水要不是二堂兄我早就死了,三哥哥若是真的要怪,别怪二堂兄,微慈愿意一人全担了去。”

    “三哥哥和父亲要罚便罚了我,我现在因着身子坏了也被伯爵府的取消了婚事,也没什么念想,三哥不信我,我也全认了。”

    沈彦礼不知为何,听了沈微慈这番话,心里竟有些揪紧。

    他母亲和妹妹做的那些事他全知道,母亲还给她下药,也没见她闹过,他却在这里怪她。

    现在细想来,她又做错了什么。

    沈彦礼又见着沈微慈眼角的泪光,低着头我见犹怜,两道细眉落落,白净颈脖上的血痕惊心,他才觉得自己过分了些。

    他与母亲和妹妹又有什么不同,不过都是觉得人好欺负罢了。

    沈彦礼心里全被愧疚替代,自己对这个妹妹也从来没有关心过,何来的资格怪她。

    他低声道:“你别多想,我不过是随口问问,也不是要怪你。”

    “只是昭昭从小被娇惯了,性子才这么急,你也别与她计较,也别来这儿了。”

    沈微慈点点头,低声道:“那我走了。”

    她见着沈彦礼点头,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沈彦礼依旧站在廊下看着沈微慈的背影,他却忽然有一种错觉。

    虽说沈微慈在他们面前总是低眉顺目安安静静,可当她面对自己的时候,不管遇见多大的委屈,也始终安静的有些太过,像是永远不会生气一样。

    这让他总觉得沈微慈尽管温柔,却是冷清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