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这边,白灯笼在风中摇曳,白绫随风飘扬。祠堂内,哭声与焚香声交织在一起,气氛庄严肃穆。三具棺材并排摆放,高悬的灵堂上,亡者的遗像在香烛的烟雾中若隐若现。

    杨河、杨略和杨来的家属们哭得撕心裂肺,令人心碎。杨家族人有的默默垂泪,有的悲痛肃穆,有的神色沉重,也有的神情平静。他们一个个上前,向逝者鞠躬祭拜。

    不论杨河、杨略和杨来这三家人与杨泰的关系如何,也不论他们内心对杨泰有怎样的看法,按照杨族的规矩,这丧礼都必须由杨泰主持。他还需要亲自迎接城中那些身份尊贵,前来吊唁的大佬,并尽心招呼。

    杨家作为江北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其地位举足轻重。而三名死者中的杨河,更是杨家德高望重的大长老。

    因此,城中的各方势力纷纷派人前来吊唁,哪怕是那些平时与杨家明争暗斗的势力,只要没有彻底撕破脸,大多也会派人前来。

    来者众多,但诡异的是,这些人在鞠躬敬酒、插香祭拜后,并未按照江北城的规矩离开,而是一个个悄然退到一边。

    难道是他们对三位逝者的离去依依不舍?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他们似乎在等待着某些人的到来,亦或是在期盼某些事情的发生。

    杨凝风和杨若若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他们默默地站在一旁,直到轮到他们这一辈人上前鞠躬祭拜时,杨凝风才迈步上前。

    然而,杨凝风刚踏出两步,一直跪着的杨奕安却突然起身,拦住了他的去路,冷冷说道:“抱歉,像你这样的废物,根本没有资格给我爹敬酒。”

    杨凝风停下脚步,脸上并无丝毫恼怒之色,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些祭拜后没有立刻离开的客人,然后凝视着杨奕安,缓缓说道:“死者为大,我身为杨家族人,按照规矩前来敬酒上香,有何不妥?难道在你心中,今天前来给你爹敬酒的人,早已被你划分成了三六九等?”

    “你……在我眼中,除了你,其他人都有资格。”杨奕安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咬牙切齿地说道,“所以,请你立刻离开。”

    杨凝风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那我给大长老和杨来敬酒总行了吧?”

    “对不起,我们不接受。”大长老和杨来的家人中,都有人站出来,激动地反对。

    杨凝风的目光如炬,突然看向杨长亭,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清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杨长亭神情悲穆呆滞,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父亲的棺材看,一副悲伤过度的样子,并不理会任何人与任何事。

    杨凝风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将目光从杨奕安等阻拦他上香敬酒之人身上缓缓扫过,轻笑道:“讲句真心话,要不是有族规压着,我是压根都不想来啊!但没办法,谁让我是少族长呢,不来不行啊!当然,你们不喜我又能怎样?”

    “你敢!”杨奕安蓦地怒喝出声,双拳紧握,狠狠地盯着杨凝风。

    杨凝风嗤笑道:“怎么,想动手打我?你觉得自己能打得过我?”

    杨奕安冷笑着反唇相讥:“若是搁在以前,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但如今……”

    他嘴角微微上扬,轻蔑之意溢于言表,紧接着话锋一转:“我劝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赶紧夹着尾巴滚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自讨没趣。”

    “杨奕安……”杨泰霍然起身。

    二长老杨东春突然插话,打断了杨泰的话语:“族长,年轻人之间的这点小争执,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我们这些长辈无需插手,免得落下话柄,遭人非议。”

    杨泰骤然看向杨东春,满脸写着意外与震惊,双眼眯起,寒光凛凛,但嘴角却扬起一抹明显的苦笑,心中已然明了。

    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