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穿着深蓝色的棉衣,能看出是同一块布料做的两件衣服,男人二十出头的样子,生得俊朗好看,眉如远山,双眸含星,有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男人手里抓着二胡,身后跟着的小男孩跟他眉眼有些像,眉清目秀,一脸喜气,抓着一把葫芦丝。

    男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商队管事面前,“可算遇到人了,能否捎我们一段?要是下暴雪,我们兄弟俩可能会死在这里。”

    商队管事人不错,眼看着雪越下越大,赶忙道,“自己看哪辆车有空位自己坐,快着点。”

    “多谢!”

    商队管事去招呼车队启程,桑雀回到自己一直坐着的那辆车上,要说空位,可能就是桑雀所在这辆还能拉一个人,其他车上的东西都堆满了。

    男人扫视一圈,最终来到桑雀面前,看到桑雀腰上的令牌,男人也没有害怕,先把小男孩抱上车,让小男孩爬到粮食袋上面坐,他则上车坐在桑雀对面。

    “这位夜游大人,叨扰了。”男人笑着致歉。

    桑雀微微点头,感觉男人的口音怪怪的,不像当地人的口音,便问道,“二位打哪来?”

    男人将身前头发甩到身后,理好衣袖放下二胡,“我们兄弟俩是江湖艺人,才从那边的白塔村出来,正准备回天凉城去。”

    “你们是天凉城的?”

    车队开始行进。

    男人笑眼含星,“实不相瞒,其实我兄弟二人原本是云州人士,云州常年打仗难以生存,就到天凉城这边来讨生活,在下承歌,这是家中小弟星竹,不知夜游大人如何称呼?”

    桑雀微微蹙眉,感觉老妈写的那个开头似乎起效了,但是开头中的‘异乡人’似乎指代的不止是她,还有面前这个承歌。

    云州人,在秦州讨生活,说他是异乡人不算错。

    桑雀走神期间,坐在粮食袋的上的小男孩看看桑雀,又看看眼睛放光的承歌,暗暗撇嘴,忽然对着承歌喊了声。

    “爹!”

    承歌闻声蓦地瞪大眼,转头看向星竹。

    星竹夸张捂嘴,“哎呀我忘了,在外面不能喊你爹,得叫哥。”

    承歌眼皮耷拉下来,一脸无语,星竹吐舌,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见桑雀狐疑的目光扫视过来,承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姑娘勿怪,小弟顽皮,胡扯而已,在下尚未娶妻,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子哈哈。”

    桑雀疑惑道,“玄朝律法,十六就要婚配,你到现在还没娶妻?”

    承歌苦恼叹气,“玄朝百姓敌视云州部族的人,在下母族是云州人,父族是秦州人,虽然到了婚配年纪,却也没人愿意嫁给在下。”

    “官府每年都喊在下和其他过了年纪的人过去,让那些未曾婚配的姑娘挑选,其他人再不济也有人选,可能也是因为在下是个唱曲的下九流,就……”

    桑雀挑眉,感叹玄朝的姑娘们可真理智,选男人不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