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不是一般人家。靳大人的父亲,是当年的大理寺卿。”沈文深深叹,指了指脚下踩着的皇宫,再指了指天空,“这位的命令。”

    “所以容兄,你权当听过就忘,切忌过多猜疑此案。”沈文加强语气,“盖棺定论,没有余地。”

    殿门这时突然一声响,沈文吓得浑身一抖,脸都白了几分。

    门后却是曹辉彦那张周正的脸,他不悦,“站那做什么?不干活啊?”

    “哎哎,来了。”沈文示意青黛跟上,自己提着官袍往上走。

    迈入门槛,曹辉彦小声,“敢提这件事,你活腻了?你自己活够了,别拉上人家小辈。”

    沈文连连叹气,“明白。此事我做的不妥。容兄是位有分寸的,他有数。”

    青黛低头迈上台阶,每踏一步只是身体本能反应,实则肢体冷得毫无知觉。

    皇帝的命令?

    靳家是犯了什么大错,才遭到灭门之祸?

    靳鹤浊又为何能够死里逃生,还能扶摇直上官拜二品?

    而这些在皇城民间竟然没一点风声。

    靳父是一位从三品的文官,涉及官吏的重大案件理应记录在御史台。可她刚来御史台主动请缨整理旧案时,却没发现这一案。

    想必他高到可怕的厌世值的问题就出在这里。

    毛子浮在她脸边问:现在朝中分为废太子和五皇子两派,你要查案,就要有势力。要选择站队吗?是过去协助男主,还是潜入敌方阵营?

    青黛翻开公文,落笔成锋:我要升官,也要查案,但我谁也不站。

    靳鹤浊受此重创,不会轻易动情。就算有情,以他如今个性,大概会刻意抹去这段过去。

    她不想成为跟在身后帮助靳鹤浊的人,她要做的,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合作对象。

    中立的御史台就是一个完美的选择。

    沈文虽对青黛为人处事很放心,但她初闻时反应极大,而且靳家灭门案又是个容易引火烧身的案子。

    他暗中惴惴,观察了几日。

    青黛倒每日如常,照样与他们同僚说笑,手下公文处理得挑不出一丝毛病。

    沈文试探,“青奚?近日在忙什么?”

    “自然是整理御史台的公文。”青黛放下笔,看殿内闲聊的同僚,“今日,孔太傅不是要来么?”

    孔宁,官阶正一品,御史台的隐形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