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靳鹤浊避开她的视线,低声,“以己度人,是我做错了。”

    靳鹤浊道:“如果你想……那便找。”

    “或许,你们终有相见之时。”

    青黛在他面前合起手掌,背过身往前走,“自然。”

    双腿传来的痛苦反复翻搅他的内心,在青黛看不见的地方,靳鹤浊脸色苍白下去。

    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缓慢地跟上青黛。

    两人在迂回的长廊转了几回,一个挂着木牌的学堂大门紧闭,里面传来零散的说话声。

    大概是学生们自修的时间。

    青黛叩门,木门从里打开,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少年露出一颗脑袋,他上下看,不虞道,“谁啊?”

    “我是……”青黛没说两个字,靳鹤浊扶住她左肩,把人往自己身后带。

    哗啦一声,靳鹤浊胸前被迎面泼了一大团墨迹,飞溅的零点墨水沾上他下巴,凝成水珠砸落。

    靳鹤浊只往后看了一眼,转而扫过学堂里十几张稚嫩的脸,没有动作。

    青黛仰头,紫衣背影替她挡了个彻底。苦涩浓稠的味道瞬间冲鼻,掩盖掉了那丝若有若无的冷冽幽香。

    学生特意埋伏在门口泼人墨水,是针对前来调查的官吏,还是……仅仅因为他们想做。

    开门的见没有成功泼上来人的脸,十分失望,嗤了一声转回座位上。

    底下有人怪叫,“李不庸,你行不行啊?这也能失手?”

    被叫做李不庸的那位小少年猛的踹了一脚书案,眼珠赤红,“滚。”

    “瞧瞧,恼羞成怒了。明日还是你。”对面吊儿郎当,语调拉长,让人听着心烦意乱,“你别忘了,前一位不肯做的胆小鬼已经被我们推到池子里头了哈哈哈哈哈哈!”

    门外青黛和靳鹤浊两人经过长廊下那一段对话,氛围莫名缓和不少。

    见靳鹤浊被“欺负”,青黛下意识拿出对小禾的态度,伸手捏住他下巴,用手帕一点一点擦干净,“没事吧?有溅入眼睛吗?”

    靳鹤浊一愣,竟也没呵斥她放肆的动作,微微侧脸,“无事。”

    墨水不易擦拭,手帕一蹭,在他脸上留下淡淡的灰色污迹,配上靳鹤浊朦胧似水的双眼,神色怪可怜的。

    青黛怒从心起。

    这群熊孩子!

    青黛眼底情绪明显,靳鹤浊按下她的手帕,小指无意中握上青黛的指尖,“墨水而已,不用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