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报答那年三个月的寄宿后,梁家帮他妈妈治病的恩情。

    贺惟不知道,他迈出的这一脚会是两个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听到梁青黛急病去世的消息,贺惟正站在村口的老树下。

    面前堆了一箱又一箱为她准备的行李,贺惟面色如初,慢慢地靠到老树上。

    他掌心湿滑,甚至扶不住粗糙的老树。

    助理看他脸色,“老板……你还好吗?”

    “我没事。”贺惟看着行李箱,心里某块曾经明亮的地方永久地枯萎下去,“替她……办好。”

    他说不出那几个字。

    助理点头。

    “我走了。”贺惟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村子,“再见。”

    为什么落后村子的石子路都一样难走。

    他从向阳村走出来用了前半生,而走进这个村子,用了整整三年。

    太迟了。

    太迟了。

    把那一点不敢宣之于口的心意同她一起埋葬,重新冰冷又孤独地走向他该走的路。

    他没那么喜欢梁青黛,只有一点点。

    他必须承认。

    几年后某个午后小憩,疲惫的贺惟睁开眼,眼前完全换了一副景象。

    整个房间的布局是暖色调的,窗台还有几盆被剪得歪七扭八的盆景。

    他坐在沙发上,直愣愣的。

    一只手锁住他脖子,女声贴在他耳边,“贺老板!”

    贺惟一惊,紧接着是隐怒。

    这是哪位和他谈生意的手段?

    简直乱来。

    贺惟冷道,“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