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战战兢兢的上了马。

    随后发现这玩意看着像是马,实际上也不是……

    感觉被侮辱了。

    魏明搞怪似的笑道;“老弟,不是哥哥故意羞辱你,骑马和骑骡子其实差不多。这玩意不会跑,就会走。而且打了几鞭子,也不生气。可是马就不一样了,万一你要是出点闪失,我这罪过就大了。你瞅瞅,我胯下的也是骡子,大青骡。”

    骡子有两种,一种是母马生的,一种是母驴生的。

    前者高大,后者矮小。

    不过都继承了其吃苦耐劳的秉性,特别听话。

    “三哥,别的不说了,老邢把话带给你了吧?你怎么想的?”

    我并没有急着提条件,魏明也不见得就相信我。

    这不妨碍我们在没有利益纠葛的时候,能够像朋友一样说话。

    “陈峰,三哥我过两年就四十了。有道是四十不惑,可我做不到。一个人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哪怕知道背着的是负担,也舍不得放下。恐怕连我也不知道,放下了重担之后,我还能做什么?”魏明这样的商界大佬,很少会袒露心扉。

    显然,他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他勒住了胯下的牲口之后,凝视远方:“陈峰,即便是你家里,真要是想要功成名就,也不会太难。钱和权力都不会太难,毕竟我们是在局中的人。

    你可能会好奇,为什么我们连一次见面都没有,我却会将生死存亡的事放在你手里。我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但是别的选择付出的不是代价,而是毁掉基业和底线。”

    “我们这样的家族出来,未来什么样我不清楚,因为我看不到太远。

    可是我要告诉你我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捞钱很简单,以前的批文,就算是现在,给人做掮客土地转让之类的,都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但这些生意我魏明不做,不是因为看不上,而是明知道有隐患,也不屑和那样蝇营狗苟之辈搅合在一起。

    说白了,我如此,刑万里也是如此,我们都是在为家里铺路。

    在事业没有起来之前,家里给我们资源,但这些资源都是合法的,最多不过敲敲边鼓而已。

    可一旦事业做起来之后,我们就该为家族铺路,反哺家族。”

    “所以我爱惜羽毛,万里也是如此,不是我们没更好的选择,而是一旦我们选择错了,给我们的错误买单的是整个家族,而不是我们自己。这路地基不稳了,将来造的再漂亮,也不过是水中花镜中月,不能长久的事,我要它干什么?

    这是我的本意,也是我做事的原则。

    家族没落,过一代人,也许还有起来的机会。但是家族毁了,我们所有人都成了罪人,再也没有起来的机会。

    当然你也可以说我是迂腐,但我只拿规则之内的东西。规则之外的,我不要,也不敢伸手。不是不能拿,而是拿了以后就没回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