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可满意了?”

    把顾泊钦送出殿门后,郎从砺冷声对着魏祖德说。

    “咱家一个太监,哪里敢对镇国公谈满不满意,只是镇国公疼着孙儿这份心,真是让咱家动容。”魏祖德还是一副低头顺眉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宦官,在皇亲面前低首听命。

    偏偏郎从砺最看不得魏祖德这个样子,就是这个俯首听命的人,亲手下了一封封催他儿女命的旨意。

    “哼,废话就不必了。”陈年往事在郎从砺的眼前扫过,一口血气没压住,郎从砺忍不住咳嗽起来。

    “快来人叫太医,给镇国公看一看。”魏祖德正要叫人,被郎从砺冷脸拒绝了。

    “不用假惺惺,老头子我不吃你的药,兴许还能再活几年。”

    魏祖德也不恼怒,笑着回:“镇国公长命百岁,如今世子爷也成亲了,想来不要两年,镇国公就能抱重孙子重孙女了。”

    郎从砺听了魏祖德的话,面色终究缓和了一些,魏祖德看过嘴唇微勾。

    “不指望能看到重孙子孙女了,只要我孙儿能苟且活着就行。”郎从砺自己扶着膝盖艰难起身,拒绝了魏祖德的搀扶。

    “魏公公,宝玥那丫头我已经替你劝下了,这南山不上战场一事,你可能做到?”

    “咱家保证,只要咱家活着,绝不下旨让国公世子上战场,不光如此,国公爷重孙子孙女的事儿,咱家还得记心上呢。”

    哼——

    郎从砺重重地哼了一声,没有应答,转身就离开了大殿:“只要我孙儿不上战场,随便你派谁去。”

    “这把剑是我早年用过的,如今已经提不动了,让人送去北边的战场吧,好歹鼓个士气,有这把剑在,宝玥那丫头也能放手让泊钦一个人去。”

    魏祖德站在身后向郎从砺鞠躬:“不愧是镇国公,咱家记下了。”

    郎从砺下楼梯时步履蹒跚的样子,被魏祖德瞧在眼里,一代名将,如今已至暮年。

    “等一等,本宫还有话说。”

    顾宝玥顶着哭红的眼角跑过来:“镇国公,魏公公,你们不是说女子能上战场,就本宫不能上战场吗?”

    “好,本宫不去,但是此次泊钦御驾亲征本宫也得求一个旨意。”

    “此次出征,但凡有军才的女子也可论功行赏,入我洪朝军籍。”

    “胡闹。”魏祖德脸色不悦。

    “本宫没有胡闹,魏公公若是不答应,明日就能听见洪朝长公主撞柱而死的消息。”

    魏祖德看向郎从砺,可郎从砺根本不理会,还在下楼梯向宫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