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给他让路,阴气默默讨好,溢出的欢愉像极了他怀里的野花,让这埋骨之地,无端多了一丝生气。

    很快,他站定。

    目光尽头,那张骨床之上空空如也,骨床架上,挂着一块黑色骨牌,骨牌随风微动,隐约可见上面的字。

    季戾,元朝二十三年八月三日午时生人。

    他脸色大变,将骨牌招入手心。

    同时,血雾汇聚,将他往头顶狂推而上。

    撕开血雾,烈阳高照。

    刺眼的光让他眯了眯眼,等他再次睁眼,陡然一个踉跄。

    前方,是对峙的万马千军。

    千军中心,银发少年穿着红色长袍,漂浮于半空。

    红色的符文宛若游蛇一般将他层层环绕,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鲜血,像止不住的涓涓小溪,疯狂往下洒落。

    “不……”

    “不!”

    他疯了一般朝其奔去,拦者白骨,碰者湮灭。

    等他来到中心地带,将少年搂入怀里,方圆千米内,已无人胆敢上前。

    他低头,慌张给他止血,最严重的一道伤在心口,可他怎么都压不住。

    “怎,怎,怎么办……”

    怀里的人体温渐渐消散,终于,他抬起头,死寂的眼里迸发出神光。

    他将少年小心翼翼放在地上,掰开他的手指,将沾了血的黑色骨牌和小白花放进去又收拢。

    接着后退,虔诚跪在地上,轻轻亲吻他的脚尖。

    “主,主人,不,不怕。”

    “我,我将,永,永,永远,追随您。”

    话落,一朵鸢尾花自他眉心盛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