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啸天接着说道:“有一次工地上死了一个人,是我们建筑队的工人,他是从楼上摔下来,直接被下面的钢筋穿过胸口。

    那个时候吧,正常情况下工地死一个人,一般的赔偿金都是二三十万,可是当时的社会常态是,死者的家属都是农村人,他们一定会把七大姑八大姨,甚至是全村的人都找到工地上来闹事。

    有的还会抬着死者的尸体,要么堵住工地不让继续生产,要么堵住甲方的售楼部,不让售楼,还有直接把尸体抬到市里或者是有关部门。

    更有甚者,还会抬到大马路上阻塞交通。

    本来这是人之常情,家里死了主要的劳动力,能多要一点是一点,可是他们经常是狮子大开口,尤其是在那些帮忙闹事的人怂恿下,直接翻10倍,200万,300万的要。

    很多开发商和工程队都吃过这种亏,所以后来大家都达成了一个默契,一旦工地上出了事,人死了,想办法立即火化掉。

    只要尸体不在,你端着骨灰盒闹事,和抬着尸体闹事的概念就不一样了。”

    贾二虎小时候在村里,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村里谁家要是有人在工地死了,真的是全村大小一块上,除了互相帮忙之外,还可以白吃白喝。

    钱要多了,有的时候,各家各户还能分一点。

    丁啸天继续说道:“一旦工地上出了这个事,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拿出现钱出来,收买死者班组的工人。

    然后由他们出面,把死者送到火葬场去火化。

    因为他们一个班组的,不是一个村里的人,就是一个镇上的人,由他们出面操持这些事情,死者家里人来了,不仅闹不起来,他们甚至还主动替我们去做工作。

    当时的标准是,我们赔死者多少,就陪他们多少。

    也就是说50万就能搞定,远比等他们闹事之后,没有一两百万摆不平要好多了。

    当时我给你父亲打电话,关机了。

    给龚永霞打电话,也关机了。

    可是事不宜迟呀,钱不到位,尸体送不出去,多耽误一天就可可能造成巨大的损失。

    我只好骑着摩托车赶到你父亲家,谁知道东方达兴和龚文霞睡在一个床上。”

    贾二虎没有吭声。

    丁啸天叹了口气:“当时我的胆量比你爸爸差远了,而且东方达兴这家伙也很厉害,几乎是被我捉奸在床,他一点都不在乎。

    直截了当的更我说,这事没人知道,只要有人知道,就是我说出去的,他会弄死我,而且会让我一家人不好过。

    他甚至狂妄地说,他弄死我,不是叫社会上的人,而是动用六扇门的人。

    我当时太年轻,完全被他给吓唬住了。

    他当着我的面穿着衣服走人,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