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嘉怡虽是这么安慰,但是严母却还是眼眶含泪地摇了摇头,声音哽咽又难过地说道:“怎么谈?他现在连我的命都不肯见了,分明是记恨着我呢!哪里会原谅我,恐怕就是我死在他跟前,他又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严母说这话的时候还真是伤心欲绝的,几乎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她并不是夸大其词的,按照严司白现在对她这么冷淡的态度,哪怕她真的要死在他面前,恐怕他一样也不会再给自己一个正眼。

    然而,孙嘉怡却没有严母想得那么悲观,这母子之间,哪里会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二婶,不会的,司白哥是个明事理的人,他怎么会记恨你一辈子呢?你言重了,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孙嘉怡忽然压低了声音。

    “司白哥现在需要休养,要不让二叔想个办法,将他调回来京城吧,哪怕是给个低一点的职位,总比留在那个荒岛上面好,这样一来,司白哥心里头再有什么芥蒂都解开了,自然会跟你和好如初的——”

    严母也是有这个意思的。

    当初让严司白下放去开荒,实在是逼于无奈的,现在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他又伤重在部队医院做手术,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他调回来。

    回到京城,她再让丈夫给他安排一个好点的职位,力所能及地补偿他,他心里头的隔阂和怨恨自然也就可以慢慢化解了。

    “你说得倒是不错,我这就回去跟你二叔商量商量。”严母这才打起了精神来,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在孙嘉怡的搀扶下上了车。

    见严母的车子扬长而去之后,孙嘉怡本来温柔得体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抹冷色来,并且露出来一抹冰寒的精光。

    这司白哥要是调回了京城,哪怕他在岛上结婚了,又怎么样?

    两个人分开了,这离婚还不是早晚的事情吗?

    她叔叔那么疼爱她,只要她稍微表示一下这个意思,她叔叔就知道给司白哥安排什么职位才合适了。

    总之,是绝对不会将那个村妇带回来的职位就行了。

    不管如何,司白哥,她是势在必得的。

    这边,赶走了孙嘉怡和严母,严司白的脸色仍然极为的难看。

    旁边的余承言和小王两个人也是你眼望我眼的,不敢吱声,气氛十分的尴尬。

    余承言实在是有些顶不住了,这才抬起眼,弱弱地看着严司白,低声道:“那个,那个这个饭菜真的要扔出去啊,看着还怪好的,是不是有些糟蹋粮食了。”

    要是换了以前,在京城长大的大少爷余承言,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糟蹋粮食四个字上面去的,但是下乡一遭,在岛上历练了这么久,他现在自然也明白了什么叫做粒粒皆辛苦了。

    他觉得,糟蹋粮食,是个十分不好的行为,非常非常不好。

    严司白刚才这话就是说给严母听了,好叫她死了跟自己和好这条心。

    这粮食嘛,余承言倒是说得对,糟蹋了挺可惜的。

    有错的是人,又不是粮食。

    粮食它能有什么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