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这种穷乡僻壤来的,大字不识一个,连自己抽的签子都不认识,吃撑了才去抢别人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你!”

    江紫衣此行,本只为捉拿杀害表弟凶手,并不在意姜悯这种低贱之人,但闻言,她着实被姜悯这副阴阳怪气的厚脸皮激起一丝怒火,一个杂役,也敢顶撞她?她还未来得及举起手掌,教训她一番,一旁,一名身着杂役灰衣的少年连忙上前,谄媚道:

    “江师姐,打她脏了您的手,我来帮您打吧。”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是李茂的至交好友,和李茂生得一样虎背熊腰,微胖的脸上满是精明讨好的笑,将他那天生的高低眉衬得滑稽不已。

    江紫衣收回手掌,看着姜悯沉声道:“这一巴掌,是我替死去的表弟教训你的,罗雷,你替我打!”

    “我与李茂也算是无话不说的知己了,就是您不说,我也得替死去的好兄弟报仇啊。”

    罗雷向江紫衣讨好说着,走到姜悯面前,一边朝手掌呸了一口唾沫,一边冷笑地看着姜悯,道:“当日,我可是看着李茂去紫霞山坊市的,而你那天也在坊市待了许久,不是你杀的李茂,还有谁?”

    他虽与姜悯无权无仇,但他凭借李茂之友的身份,加上告知许多李茂与姜悯冲突之事,才好不容易搭上这位前途无量的外门师姐,还能跟着过来抓凶手,此时肯定得好好表现,才能拿到好处。

    于是,罗雷吐了口唾沫还不够,继续朝掌心注入灵力,然后扬起手掌,狠狠朝姜悯扇去。

    姜悯哪是坐以待毙之人,呵,一个小小走狗,也敢扇她巴掌?她双手被制服着动不了,那还有脚呢。

    罗雷的巴掌还未落下,姜悯神色一冷,骤然借力跳起,灵力灌注于双脚狠狠踢在罗雷胸口,将他猝不及防踢倒在地,制服她的两个戒律堂弟子根本没反应过来,此时才连忙抓紧她的双臂,不让她有任何动作。

    “你竟敢……”

    还未等江紫衣将惊怒之语说完,姜悯压根没管她,而是将灵力注入声音,朝一旁看戏的戒律堂管事铿锵有力质问道:

    “随意殴打杂役弟子,戒律堂都不管吗?”

    蕴含灵力的质问之语,响彻这片后山。

    余音久久回荡。

    一直在房间里埋头修炼的其他杂役都被惊到,纷纷走出房间查看发生了何事。

    然而场中如此多人,无人回答姜悯的质问。

    拳头大的人才有话语权,这本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规则,但被一个小小的十岁女童稚声质问,那写在宗规上白纸黑字的东西,似显得滑稽可笑起来。

    面无表情移开目光的戒律堂管事,站在走廊下的钟渠等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姜悯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忽得自嘲笑了笑,确实,在仙宗里,是非对错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随意殴打?这本就是你欠李茂表弟的债。”

    江紫衣那本就冷淡的眉宇间,多出几分冷厉之色,她沉声吩咐两名戒律堂弟子:“按住她。”

    她几步上前,扬起手掌,掌心处汇聚莹莹灵力,无论姜悯是不是凶手,今天,她都要狠狠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