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正焦急地等在门口,一见马车到了就赶紧迎了上去。却见淮瑾抱着面无人色的朝华下马车,急急对张掌家道:“快去将秦府医请过来,快!”
“是!”
朝华却恐阵势太大惹人非议,平白给殿下增加麻烦,忙道:“殿下不必忧心,奴婢只是受了些寒,何必劳动府医?月明姐姐也是,劳你担心了。”
淮瑾却管不了这许多。他瞧着朝华面色惨白身子也止不住地发抖,招呼着张掌家快去请府医,一路抱着朝华回到书房院子。朝华一路都在全着说辞,只说可能是有什么误会,自己并未受伤害云云。
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替别人着想,只是担心淮瑾与孟淑妃有什么龃龉,担心他会埋怨谁。当下跟随着自己的心罢了。
月明也跟着一道去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一路上侍女小厮无数,俱都瞧见三殿下抱着朝华。流言蜚语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皇子府。
待进了院子,载义独自在厢房外头候着,淮瑾抱着朝华到东厢房榻上,恰好此时府医也急急赶了来。
月明红了眼眶道:“傻丫头,快别担心其他的了,快让府医给你瞧瞧。”
秦府医小心搭了脉,半晌淮瑾急道:“如何?可有碍?”
府医皱皱眉头道:“娘子跪了许久,却是寒气入体,已有风寒的症状。我先抓一剂药抑制住,再泡个热汤,烧上火盆捂上厚厚的被子,想必能将风寒压下去,若明日一早没有风寒症状便是无事。倒是这膝盖……”
淮瑾心一沉:“膝盖怎么了?”
“小娘子跪在冰上跪了许久,寒气入了腿,如今已是没了知觉,若是弄不好恐留下病根。”
淮瑾闻得此言更焦急道:“可有法子医治?无论什么药材都不拘,只要能医好她的膝盖。”
“殿下放心,名贵药材倒是不必,只需每日过来针灸一刻,以散寒为主,俟寒气消散再行温经通络,辅以固本汤药,必能恢复如初。只是这半个月内最好不要受风,更不能再跪了。”
淮瑾松口气,对府医道:“那便好,有劳府医。”
“殿下言重,我先去开房子抓药,赶紧把这驱寒的汤药喝下去才要紧。”
府医自下去不提,淮瑾恐朝华身上还有其他伤,又对月明吩咐道:“月明,你来瞧瞧看她身上可有什么伤。”
“是,殿下。”
他怕朝华心里有负担,又对她道:“我先出去,你别害怕,万事有我。”
朝华见淮瑾为她左右着忙,心下酸涩,强忍着泪意扬出微笑道:“谢殿下关怀,奴婢真的没事,您别担心。”
淮瑾轻轻摸了摸朝华的头以示安抚便出去外面。
因跪在冰上许久她的双腿暂时没了知觉,便是月明帮着她换上厚衣裳,又将柜子里的被子都拿出来细细裹上。见她嘴唇发乌,又起身去茶房里头煮了姜茶。府医开的药已吩咐小丫头熬上。
一切都收拾妥当后才出来给淮瑾回话。
淮瑾此时背对着坐于内室蒲团上,背影瞧不出喜怒,月明却敏锐地嗅到了淮瑾心里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