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秦贵妃似乎没听清,有些懵懂地问了一句。
郑王的笑意僵在嘴角,手却控制不住地发着抖。谋害圣人,其罪当诛。这八个字在他脑子里过了两遍,如此关键的节骨眼,这后果,他承受不起。
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想起了这几个月来母亲的种种怪异之处,不敢置信。
“母亲……”
郑王声音沙哑、双目赤红,紧紧盯着面前的秦贵妃。此刻郑王比所有人都想要知道真相。
淮瑾往上瞧了一眼,见圣人的表情暂时看不出什么变化,便知道他心里是不信的。
是啊,一个当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宠妃的女子,诞育皇子、教养有功,更帮着皇后协理六宫,功不可没
郑王自从封王之后,屡屡建功,可谓功勋卓着。这样一对功勋母子,秦贵妃还满心满眼里的都是他,圣人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圣人首先看向秦贵妃。秦贵妃忽略掉儿子的目光,拿捏出恰到好处的微笑来,道:“是啊,妾身怎么会做伤害圣人的事?皇后娘娘是不是对妾身有什么误会?”
皇后知道今日必是一场硬仗,但好在她准备充足。
她对着圣人盈盈一笑道:“妾身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夫妻多年,贵妃怎么胆大包天谋害陛下,还是用的慢性毒药这种阴毒的法子。这种慢性毒药啊,在身体里堆积久了毒发之后,哪怕后续余毒清除了,对身体的损害也是不可逆转的。妾身当日因为一个香囊就治了贤妃的罪,但现在想来,贤妃一无所依,就只有依靠陛下您的宠爱,妾身听闻贤妃的尸首被扔在了乱葬岗,无人收尸,连下葬也不曾。她飘萍一般,重获您的宠爱之后应当好好侍奉您,才能得一夕安稳,又怎么会糊涂到谋害您呢。”
圣人的眉头紧紧皱着,贤妃的香囊令他中毒他自然是怒不可遏,可贤妃的下场如此凄凉,她害自己的理由是什么呢?
秦贵妃的手紧紧攥着帕子,勉强笑道:“皇后娘娘没有真凭实据,仅凭几句话就想将脏水泼在妾身身上,妾身……妾身真是冤枉啊陛下……”
秦贵妃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双手紧紧攀着圣人的胳膊。圣人心中疑虑未消,但这种事情最要紧的便是证据,若是没有证据,皇后凭什么揭发贵妃呢?
“皇后,你揭发贵妃,可有证据?”
圣人的态度已经有了松动。
秦贵妃的右手忽然地开始发抖,只好将右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
皇后站起来道:“证据当然有,而且就在殿中。请圣人宣召高奉御与李奉御进殿。”
魏思立刻去了外头,很快就引着二人进殿。
“说,证据何在。”
圣人自然心急。秦贵妃也搭腔道:“可不要污蔑本宫!”
高奉御与李奉御见着场面,心下叫苦,始终跪着回话道:“回陛下、皇后娘娘,当日贤妃娘娘佩戴的香囊夹层里,藏有香兰草。香兰草长于湿热之地,汁液与根茎都有毒素。若要放进香囊里,则必须要将香兰草晒干方可。而要晒干香兰草,则需要用温热的手将香兰草揉捻几分,方能晒干。而揉捻香兰草,会造成手上的皮肤蜕皮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