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刘山君带着崔明义前往海盐工坊的办事房,田毅和郑三益以及几个伙计跟在后面,众人从五十名兵丁队列前经过的时候,小组长崔颢突然大声吼道:“行礼!”

    五十名兵丁齐刷刷的“行礼”,刀盾兵拔刀立于胸前,长枪兵和标枪兵则是双手持枪、持矛立在身前,五十双眼睛死死盯着刘山君一行,目光随着众人移动,犹如五十尊武士雕像一般,在寒风中屹立着。

    这种场面顿时吓了崔明义一跳,随后脸色惨白的说道:“刘总旗麾下果然都是虎贲之士,不知刘总旗手下有多少这等悍卒?”

    刘山君笑着说道:“不多,千人左右。”

    “千人!”

    其实刘山君手下只有六百多人,此时“诈称”千人,也让崔明义瞪大了眼睛,想不到刘山君一个总旗官竟然有这么多的兵马,当即说道:“好了、好了!这下我彻底踏实了,只要刘总旗有了兵备,定然是能够守住广鹿岛的,咱们的生意肯定能够做的长久!”

    “哈哈。”

    刘山君大笑起来,众人来到办事房内,互相谦让坐下后,刘山君便接过崔明义递过来的清单,上面写着这次带来的货物数量和种类,以及货款的金额等。

    “海盐货款共计总价七成,银钱合计为八千四百两,其中白银一千零六十二两,铜钱折合为七千三百三十八两。”

    “货款三成用作货物采购,供采购粮食八百石、铁矿石七百斤、染色布匹七十匹......”

    随后崔明义解释道:“现在登州府的物价也是腾贵,一旦粮食就要三两左右,铁料的价格更贵,所以我直接采购了铁矿石过来......”

    刘山君点了点头,此时粮价贵是肯定的,刘山君记得:万历时期米价一石,北方平均为七钱到一两,南方平均为五钱到一两。

    而到了天启、崇祯年间,平常年景,在没有重大天灾人祸的时候,北方粮价就已经涨到平均一、二两的水平,南方也需要八钱到一两。

    而凡是大灾年景,南北各地的粮价普遍都在三到五两左右。甚至到了崇祯十四年的时候,北京城的粮价高达五两银子一石!

    此时随着辽东战事的败坏,登州府的粮价腾贵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刘山君也心知肚明,崔明义作为商人,肯定是在这些货物上面吃了一些差价,不过既然此时需要崔明义的渠道,只要吃相不是太难看,刘山君也不会挑明,商人嘛,总是要赚钱的,情理之中。

    随后刘山君命郑三益带人核对了清单,并且与崔明义的伙计一到,出去清点海盐、货款和货物的数额。

    趁着这个时候,刘山君将下个月的货单拿了出来:“下个月,还请崔掌柜继续奔走了。”

    崔明义笑着接过货单,说道:“大人放心,每月五日之前,我一定将货款和货物送到,绝不会耽误大人的军务!”

    “好。”

    刘山君与崔明义寒暄着,一旁的田毅见状则告了声罪,说是操练的时间到了,要去带兵操练,随后便出了办事房。

    崔明义见状有些哑然,问道:“这等寒冬天气,大人的部下还要操练?”

    刘山君说道:“我广鹿岛的将士,每日操练都是排好的计划,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就算是天塌下来,每天的操练都是不能停的。而且本总旗也会不时抽查,凡是操练不合格的,不管是小旗官还是普通兵丁,都要受到严惩!”

    崔明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双眼微红,叹息道:“要是国朝将兵都向总旗大人这样,何愁东奴不灭?辽东局势又怎会败坏至此!”

    刘山君也是唏嘘,随后却话锋一转,问道:“我有些事情想问崔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