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喜身上裹着一件皮袍,赤着脚跑出了营帐,身边只剩下数十家丁随行,此时营垒内已经乱成一团,到处都是被明军击溃的汉军旗兵丁。

    见到如此情形,尚可喜可谓是欲哭无泪,想不明白万人大军为何短短几天就败了?

    “主子快上马!”

    这时,固山额真班志富带着一队百余人的兵丁冲了过来,还给尚可喜带来了几匹战马,尚可喜此时也顾不上双脚被冻得生疼,狼狈的爬上战马,在众人的保护下朝南边逃去,一路上竟然奇迹般的没被明军挡住。

    与尚可喜的幸运不同,此时汉军旗固山额真刘明意面如死灰,手下的几十个兵丁已经死伤殆尽,而自己也被一队明军围住,十几杆乌黑的鸟铳指着自己,刘明意当即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

    第四哨左旗旗长、总旗官许老三见状上去就是一脚,踢得刘明意满脸是血,倒在地上哼哧了好几声,才狼狈的爬了起来。

    “你他娘的屠杀百姓的时候,怎么没跪下?现在求饶,晚了!”

    说完,许老三带着几个明将士上前,几人用鸟铳的木托狠狠的砸向刘明意的脑袋,硕大的秃头转眼就被砸得血肉模糊,这个汉军旗的固山额真,后世担任过湖广参将的汉奸将军,被活生生的砸死在夜晚的风雪之下。

    而在另一边,固山额真徐汉文换上了一身士兵的衣服,混在溃兵中想逃出去,却被一队广鹿岛将士拦住,随即就是一阵齐射打来。

    徐汉文只见前方硝烟弥漫,十几个汉军旗溃兵惨叫着倒下,自己也吓得尖叫一声扑倒在地,在脸上蹭了一些血迹,就紧闭双眼装死。

    这队明军是第四哨左旗第一队将士,队长章煦指挥部分将士在四周警戒,不时射杀或者砍死冲过来的溃兵,然后自己带着十几个将士过来,检查刚才被射倒的鞑子兵。

    “全都补刀,一个都别放过!”

    章煦怒声喊着,经过战场的洗礼,章煦已经不是以前的老实人,已经蜕变得更像一个坚毅的明军将士。只不过曾经当过汉军旗兵丁的事迹,让章煦心中总是感到自卑,再加上埋葬百姓尸体的时候,那个小女孩的样貌总是在章煦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纠集起来便让章煦对眼前的汉军旗兵丁恨之入骨。

    随后章煦走到一具“尸体”旁边,手中的腰刀就要砍上去,那尸体却突然尖叫着爬了起来,吓了章煦一大跳,随即便骂了起来:“日你娘的,敢装死!”

    那具“尸体”正是徐汉文,没跑几步就被周围的广鹿岛将士围住,徐汉文随即就要跪下求饶,却被大步走了的章煦一刀劈在脖子上,挂着辫子的脑袋被一刀砍下,犹如西瓜一般滚落地上。

    “呸!”

    章煦狠狠的吐了一口,然后招呼众人继续围剿残敌。

    与此同时,杜度站在营垒西面的一处高地上,身后是密密麻麻的镶红旗铁骑,阿克占、松佳两个牛录额真也是脸色凝重的看着前方。

    此时的后金军营垒已经火光冲天,万余人的大军分崩离析,杜度在听到鸟铳齐射的瞬间,就拿着长枪冲出了营帐,与赶来保护的阿克占、松佳集结兵马。

    满州镶红旗的铁骑的确不一般,即便是遭到了夜袭,即便数千汉军旗兵马一触即溃,很快就将营垒搅乱,却依然没有自乱阵脚,飞快朝着杜度的大纛集结,合并一处后,纵马从西面冲出了营垒。

    不过杜度所部在混乱中突围,也遭到沿途广鹿岛将士的射杀,一路上丢下了数十人。

    “主子,咱们杀回去,一定能重创这支该死的明军!”

    这是阿克占在愤怒的说着。

    一旁的松佳则冷声说道:“明军夜袭,一定出动了主力人马,现在红咀堡一定守卫空虚,我军应该立即突袭红咀堡!至于汉军旗那些废物,死了便死了,用不着救!”

    杜度听着二人的话,片刻之后才说道:“你们说,刘山君的手中到底有多少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