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时峪山一个人如遭五雷轰顶般,愣在了原地。

    还是妻子打电话来,他这才回神。

    电话里,妻子还在嘱托,要他小心点,别压坏了菜,说时家人是大户人家,很讲究,如果压坏了,记得把压烂的扔掉。

    听着妻子的絮絮叨叨,时峪山怎么也无法把真相说出来。

    “……我在想,是不是我们这行为打扰到了小婉和小姝的生活,时家又碍于情面不好说,所以才、才这样。”

    时峪山是个背朝黄土底朝天的老实人。

    心意被人践踏。

    他首先是反省自己,觉得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哼!有什么情面不情面的,你也是个傻的,还看不出好歹!”

    傅老抬手,戳了时峪山脑门一下,颇有种看‘傻白甜’儿子的无奈。

    “之前我就提醒过你,要好好教育孩子,不能太溺爱,有没有大成就没关系,但根!”

    傅老收回手,顿了顿,语气洪亮板正,“要正!”

    “我也是喜欢峪山你,就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们啊,就是太宠小婉了,初中就不好好读书,高中非要读私立学校,为了她……把家底都快掏光了吧。”

    听着傅老的话,时峪山满脸羞愧地低下头,两只手放在腿上,不安地搓了搓。

    “可现在呢,她回了那时家后,可有主动给你们夫妻两打过一通电话?”

    时峪山动作一顿。

    傅老察觉到这动作,眼睛眯起。

    “血缘亲情这东西……重要也很重要,不重要也的确不重要。”傅老看向时峪山。

    “你们到现在还没见过小姝那丫头吧?怎么?你们这亲生父母都不想女儿的吗?”

    想啊!

    怎么可能不想!

    那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

    时峪山不敢抬头,经傅老一提醒,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大错特错……

    “可我想着,小姝从小就生活富裕,现在时家也肯继续让小姝在家里生活,我、我就觉得……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他们夫妻也是这几年,被傅老赏识,成了养老院的果蔬供应商,条件这才好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