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隐听到徐修竹的话,心中猛地一沉。

    未曾料到,徐修竹会算计自己到这个程度!

    徐修竹看着徐星隐变幻莫测的脸色,忍不住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还有啊,徐星隐。徐国公府世代袭爵,乃是大衍开国君主御笔所赐,若无铁证,我便还是堂堂正正的国公爷。毒妇陈氏,谋杀亲夫的罪名很快就会传遍京城,届时你们东宫也好,太子妃也好。哦,还有刚刚参加完殿试的徐朝戈,你们每个人都会为陈氏的鲁莽付出代价!”

    徐修竹说至此处,阴影覆盖了他半张脸,显得他那突兀的笑声越发诡异莫测。

    “让我猜一猜,到时你们会选择狠心地将陈氏交出去呢,还是会选择包庇你们的母亲呢?哈哈哈哈,当真有趣!”

    大衍国倡导以“孝”治天下,一个“谋杀”丈夫的妻子,两个包庇“凶手”的儿女,的确会为天下人所不容。

    徐星隐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这才勉强以疼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一双杏眸里满是冷意。

    “徐修竹,你百般算计,当真是半点余地也未曾给我们留过。既如此,也就莫要怪我狠心了。”

    “狠心?你骨子里流淌着我的血,你本就该狠心。皎皎,你们再怎么折腾,都无法改变是我骨肉的事实,你们的血啊……早就不干净了。哈哈哈哈!”

    “徐修竹,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徐修竹笑声嚣张,叫徐朝戈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怒吼一声,冲上前去给徐修竹一拳,可他那一拳还未落下,就被徐修竹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衫。

    徐朝戈一介书生,哪里见过这般场面?

    呆愣地瞪大了眼,看着徐修竹鲜血直流,最终一个字也未曾吐出,便倒在血泊中,久久未曾回神来。

    “怀谷。”

    还是景止尘出声后,杜怀谷上前查看,徐朝戈才才猛地回过了神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破庙里,乌泱泱地挤着一群人,可也没说话。

    直到杜怀谷面色凝重地摇摇头,“心脉重伤,已经咽气了。”

    徐朝戈张了张嘴,想大吼一句大快人心,最后却是哽咽地落下泪来。

    不管怎么说,徐修竹也是他的父亲,是幼时那个一笔一划教会他写“徐朝戈”三个字的,父亲。

    而徐星隐与徐朝戈不同,她自幼便未曾感受到过徐修竹一丝一毫的父爱。

    看见徐修竹身死,只是麻木地站在那里冷眼看着,心中更多的则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倒是景止尘抬手轻轻拍了拍徐朝戈的肩膀,以示安抚,随即开口道。

    “朝戈兄,徐国公已去,日后,你便是国公府的顶梁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