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大小的石块砸到头上,并不平的棱角带来尖悦的痛意。

    比刚才控香失控时那种更痛,这痛意似乎从额头伤口瞬间涌到心尖,然后又从头尖随着寒意和颤抖通往全身。

    那中年孕妇砸石块已然费尽了用力,石头从我额头滚下,眼看就要朝墨逸脸上露去,我慌忙用尽最后的力气伸手将墨逸的头紧紧的抱着怀里。

    有人带了头,那种愤怒似乎找了到发泄口,这些靠着代孕为生的村民,三年做两次就能盖起小楼的孕妇,有人先行发泄,后面立马一哄而上。

    石块,碎砖,长短树枝、棍子全部朝我和墨逸身上招呼而来。

    或许是顾忌到刚才的事情,他们并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的投掷。

    阴阳伞被砸得噗作响,这把可通阴阳,遮阴邪,挡气机的鲁班传人所制“神伞”,却挡不住这些人丢来的石块。

    他们认为我们是来砸他们饭碗的,是我们弄倒了那些房子……

    虽然确实是的!

    可我依旧感觉到痛,耳边那个声音依旧阴沉沉的道:“你为了救他们,所以杀了藤女,可藤女有什么错?她只是想救那些渴求生命的阴魂和孩子,她用自己的生命养育着那些孩子,你们杀了她,就是为了救这些人?”

    “明明是他们错了,这一切的后果都是他们造成的,你却为了救他们也杀了藤女和那些孩子。就因为他们和你一样,是个人……,可你们在他们眼里似乎也算不是人啊,所以你看,他们也想杀了你们呢。”那声音说到最后,却一反原先得意和阴森,好像带着一种悲凉,又好像带着一种无比伤心的沧桑。

    我脑中轰隆作响,几次想聚起意念控制着香,可一动用意念全身没有一处不痛的,血珠顺着毛孔大颗大颗的朝外冒。

    花蛊在探查的时候就被伤了,我勾了勾手指,想引勾魂链,可却发现手指不能动了。

    双眼被额头流下来的血糊住,耳道之中听到了血水流动的声音,却又好像有一个声音一直在问我:“是谁错了,为什么藤女没错,你却要杀了她。明明这些人错了,你却要救他们……”

    谁对谁错啊……

    脑中突然传来剧烈的痛意,跟着闪过一幅画面,似乎是无比广袤的平原之上,几个披着兽皮的人类执着石杖,将一只通体洁白带着独角,有着翅膀和蛇尾的怪兽杀死,旁边有幼兽在低吼,却被一个人用绳子绑了起来。

    洁白的兽皮被划破,鲜红的血沾染在那柔长的白毛之间,然后一个人剜出兽心,对着远处嘀咕着什么。

    画面一转,又好像许多巫女在森林里奔跑,似乎又有什么巨大的兽类倒下。

    远处蛇嘶嘶声传来,又夹着人大声代吼的声音,又好像有谁在哭泣。

    一个低沉却轻柔的声音传来:“哪有谁对谁错,只不过谁存谁亡而已。你无需再说,我在幽冥之中,借忘川之水,观看人心、揣巫意,自然也看到了一些。”

    旁边似乎有谁说什么,可那个声音复又道:“巫族有窥天之术,却无人蛇窥心之法,我虽不敢相信,却也是愿意的。”

    “我宁愿相信,也不愿放弃。希望这次我的选择是对的,以保人族兴旺,万族同存。”那声音慢慢变得清脆却并不激昂,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旁边似乎有个男人响起,大声的说着什么,我想侧耳细听,眼前一片金星闪过。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巴掌将我打倒,嘴里呸呸的骂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