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也干掉了四个,就像做生意一样,得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赚钱得趁早啊!

      士兵拿过来四个燃烧瓶。

      乌鸦将驳壳枪插回腰间,冲爬过来的士兵努努嘴,示意一人两个。由士兵攻击第一辆装甲车,自己攻击第二辆。

      士兵听懂了,将燃烧瓶放在地板上,自己提着两个顺着木制内廊爬向前面的房间。

      乌鸦将两个燃烧瓶就放在自己身前,背靠着木板,听着外面装甲车发动机的轰隆声判断着距离。

      日本人很狡猾,两辆装甲车一前一后相隔六七米,这样可以保证火力更加集中的同时也可以防止遭受炸药包攻击时将两辆装甲车都卷入冲击波中。

      中国保安团士兵已经尝试过丢下点燃的集束手榴弹,只不过延时没有掌握好,被两辆灵活的装甲车躲过炸点,光靠集束手榴弹形成的冲击波对拥有近10毫米厚钢板的94装甲车还造成不了太大危害。

      听着第一辆装甲车从自己五六米外轰隆隆驶过,乌鸦颤抖着手擦着火柴,将面前的燃烧瓶挨个点燃浸了白酒的棉布,而后将从木板的缝隙里最后一次投向尚被装甲车拖着的王老实。

      或许是被拖时间长了之后血液流了太多,生命早已犹如风中残烛的王老实已经对剧烈疼痛麻木,灰扑扑的脸上甚至连绝望都没有,更多的是呆滞,两眼呆愣愣望着天空的他已经在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人体其实很神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传说中的第六感,也或许是上天对这名伤兵生命最后时刻的关照。

      王老实感觉到有人在凝视他,呆滞的眼珠竟微微转动,和凝望着他的乌鸦对视。

      “排长,救我!”王老实的原本满是呆滞的目光中闪出一丝希冀光泽。

      虽没有说话,但乌鸦能懂。

      “对不起,兄弟,救不了你啊!”乌鸦涌出的泪光中尽是惨然。

      乌鸦知道,就算他点燃了装甲车,残忍的日军也绝不会给他救援的机会,两门还跟在后面的步兵炮会立刻向他所在位置开炮,位于后侧的日军也会用枪把已经无用的诱饵杀掉,甚至,不用他们动手,可能燃烧的装甲车也会把几米外的王老实卷入大火。

      王老实的目光迅速黯淡下去,他也懂,这样的情形,没人能救他。

      只是,他的目光依旧死死看着乌鸦的方向,他不是恨,恨自己的排长不救他,而是在祈求。

      他在求自己的排长,如果排长能活着,请帮忙照顾他的孩子,别让他们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头饿死。

      “你放心,如果老子不死,老子辛苦攒了几年的大黄鱼就是你们家的了。”乌鸦不知道七八米外的王老实究竟能不能懂自己的点头。

      在心里默默许下这个誓言之后,他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再也不看被拖行的王老实一眼。

      然后,将胸前的铁哨放在嘴中猛然吹响。

      那是通知同伴发动攻击的信号。

      与此同时,猛然站起,将自己手中握着的已经点燃棉布的两个燃烧瓶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几米外的日军装甲车丢了过去。

      乌鸦甚至连燃烧瓶有没有砸在装甲车上都没有看,在日军步兵子弹射过来之前,就地一卧,拼命滚动着身子向一楼跳去。

      这一次,他不光是一个要替未来的妻报仇的江湖人,还是一个背负了兄弟责任的排长,不能就这样轻易死去,他得努力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