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惊愕。

      导致全场又足足保持寂静了十几秒钟。

      直到那顶借着下冲之力在泥地里打着旋儿的钢盔彻底安静。

      “哈哈!”西装中年男突然放肆的大笑。

      “哈哈,终于弄死他个龟孙儿了!”黄包车车夫也放声大笑。

      所有中国人都在笑,疯狂的笑。

      他们当然要笑。

      日本人,上一刻还在君临天下,这一刻却是集体下了地狱。

      中国人,正好与之相反。

      天堂地狱果然一念之间。

      可是,还是有不少的中国人没有笑,他们于满场百姓震天的笑声中,却是哭了。

      包括西装中年男,笑着笑着,脸上却悄然挂上了两行清泪。

      直至最后,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就像是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

      这让笑得脸上褶子都一层层的黄包车夫有些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地去拉这个社会地位远在自己之上却还算和蔼的老乡:“先生,咋的了,这是?你哭啥嘞!日本鬼子不都被炸死了嘛!”

      西装中年男听此一说,却更是大发悲声,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抹着眼泪,道:“炸药,是要靠人引爆的。”

      “啥?”黄包车夫显然还是没明白老乡的意思。

      直到几秒钟后,他脸上洋溢着的笑意逐渐僵硬,他终于想明白了。

      “你是说,他们还有人在楼里,躲在夹墙里等着日本人全部进楼了以后,才引爆了炸药?”黄包车夫的询问里也带了些许哭腔。

      “是!”西装中年男缓缓站起身,深深的望着已经坍塌成一座废墟的四行仓库,喃喃自语。

      “老周,你知道吗?我在昨日之前并不相信那些**会和日本人以命相搏,哪怕那些棺材都在那里,我依然觉得这里面有作秀的成分,但我现在信了,他们够硬骨头,也值得那些躺在棺材里的人以命相守。他们真的值得。”

      “张先生,你说的什么值得不值得我不懂,我也不知咋回你。”黄包车夫有些木讷的摇摇头。“只是,他们不应该是撤退了吗?你怎么还说他们有人在楼里。”

      “哎!日本人,不是笨蛋,你没看他们在进楼之前搜索了半天?”西装中年男长叹一口气。“那个火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烧起来,炸药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起爆,我想,他们一定是有人躲在楼内某个日本人搜索不到的暗室中,才能恰到好处的将日寇一网打尽。”

      “就是戏文里的死士?”黄包车夫木然。

      “是,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