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襁褓中的小小婴孩儿似乎感觉自己被秀恩爱的父母给忽略了,皱着眉头动了动小拳头。

    “你这个当爹的,还没抱我们儿子呢!你看他都不高兴了。”听到动静的澹台明月一扭头,看见婴孩睡梦中拧起的小眉头,不由笑了。

    “对,对,我来抱我的傻儿子,这也太不像话了,看把我老婆给累的,人都瘦了。”唐刀连连点头,将头凑过去。

    “瞎说,我们的儿子才不会傻,他会继承他阿爸的勇敢智慧。”澹台明月佯做嗔怒轻轻拍了丈夫一下,低头看向小婴孩儿,柔声道:“我说这小家伙儿今天怎么哄都不睡,原来是感应到自家阿爸要回来,你想见阿爸是不是啊!小山河!”

    唐刀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当爹,不知道当爹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但当他小心翼翼又有些手足无措的将那个脆弱的小家伙儿抱在双手中,就像抱着一个极为精贵的瓷器,生怕自己粗糙的大手将他刺伤的那一刻,唐刀终于确定,这是他的儿子。

    出生已经8天的小婴孩长相极是可爱,虽然是白白胖胖的,但相貌中已经依稀有了父母的影子。

    从脸型上来说,唐刀和澹台明月都属于方脸型,只是唐刀偏硬朗挂,澹台明月则属于英气勃勃明艳类型,眉眼更是那种‘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诗句中才能形容出的美丽。

    小婴孩儿的眉毛还不多,眼睛也闭着,但眉眼之间却有着其母亲的影子,长大后肯定是比他爹要帅气一些的。

    或许是因为被父亲抱在手中没有闻到母亲的气味儿,小小婴孩儿露在襁褓外的小手轻轻舞动,唐刀看着有趣,将手指放入其中,被小小的手这么握着。

    那小手柔柔的小小的,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入唐刀胸间,唐刀的眼眶猛然就湿润了。

    这是他的儿子!

    看着平日里开朗甚至有些不太着调、战场上铁血无情的丈夫此时竟然柔情似水,澹台明月也是心中一暖,轻轻环抱住丈夫的腰。

    娇妻在侧,幼儿满怀,这可能是唐刀这一生中少有的幸福时刻,看着小儿娇嫩的小脸,唐刀再也忍不住,凑上前轻轻吻上他的脸,将近一周未刮的胡茬儿刺到了小儿的脸。

    被刺痛的唐山河猛一睁眼,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把唐刀吓了一大跳,脑门上的汗唰的就下来了:“这是咋的了,咋的了!”

    唐刀敢说,这是他前所未有过的困境,哪怕当日他穿越淞沪战场发现自己陷入几乎必死的绝境,也未像现在这样毫无头绪。

    儿子为啥哭?怎么才能让他不哭?新手爸爸真的是一脸懵!

    “被你胡子扎着了没睡好呗!还能怎么的,难不成是因为不喜欢你这个阿爸抱啊!”看着丈夫抱着哭闹中儿子手足无措的样子,澹台明月不禁有些好笑,张开手臂接过孩子,轻轻摇晃起来。

    再度嗅到母亲气味儿的唐山河重新获得了安全感,号哭的声音小了许多,不过几十秒钟,再度沉入梦乡。

    “这小家伙,把我吓出汗了都!”唐刀轻吁一口气,看着妻子把孩子放在床上轻轻拍着抚慰,压低声音。“明月你先睡,不必等我,今天晚上的军事会议可能会开到很晚。”

    “是不是有新的任务?那你去,我等你就是,正好看看鲁迅先生的文章!”澹台明月是何等了解唐刀,一看他神色就知道定然是战区级颁布下来的军事任务,否则以唐刀泰山压顶而不变色的特质,绝不至于刚回来就连夜召开军事会议。

    “四行团要调离第二战区至第五战区作战,大口子洞驻地保留,紫山防御区保留,我团部分主力依然还会在晋东南和冀南,这里已经成为成熟的根据地,防御措施和群众基础都很好,安全方面不会有太大问题,所有随军家属都还会留在这里,你要有心理准备。”唐刀深吸一口气,简短的给妻子说道。

    澹台明月脸色一变,她当然知道唐刀的意思,那是希望她带着孩子继续留在晋东南驻地,夫妻双方从此就要天各一方。

    看着妻子眼中闪出的低落,唐刀内心一疼,却也无可奈何,在残酷的战争面前,他依然渺小,为了孩子的安全,将妻儿留在晋东南是他目前唯一选择。

    轻轻抱了一下黯然神伤的澹台明月,伸手摸了摸再度进入沉睡唐山河娇嫩的小脸,唐刀转身出门拿起军服和钢盔离开家。

    在这里,他是丈夫是父亲,但走出家门,他是统率着上万官兵的指挥官,三里路外那个在山中挖掘而出的庞大山洞内,有他最亲密的战友们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