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不知他昨夜几时睡的,但精神看上去比她好多了。

    “台主今日便要返京,不多留两日吗?”

    敖政起身还礼,说些“回京复命,多谢款待”等客气的话。

    然后,他将离京时夫人捎带给儿子的东西,从车上搬下来,其中一些送给了冯蕴。

    儿子在军营里,别的用不上,主要是吃的用的,全是京中贵人用的精贵好物,冯蕴谢过,在敖政走的时候,往他车上塞了一些洗干净的雪藕……

    敖七看到这样的画面,脑子里生出许多旖旎画面来。

    要是一家人,这该多好。

    他不停朝敖政挤眼,敖政只当没有看见,瞪儿子一眼,又笑着向裴獗揖礼,并低声恳求。

    “小七少不更事,要是他闹出什么败坏门风的荒唐,妄之尽可责罚,但务请给我和他阿母……留一口活气。”

    这是怕他走后,敖七犯傻得罪裴獗。

    别人听来是玩笑,敖七却气紧地偏开头去,不看他。

    裴獗不置可否,抱拳还礼,“台主慢行。不远送了。”

    “不送不送。此去中京,万事有我周旋,妄之不必为此担心。”

    敖政客客气气虚礼,再看儿子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脑仁隐隐作痛,一声重叹,钻入了马车。

    —

    送走敖政,裴獗带着侍从离开了长门庄。

    冯蕴长松一口气,回房先歇到晌午,踏踏实实睡了个回笼觉,才起来吃饭。

    立秋后,天气仍未转凉,燥热得很。

    冯蕴无事,想去“关心”一下韦铮那些禁军。

    敖政回京复命去了,只要朝廷没有新的命令下来,这帮人就得在花溪村干活。

    冯蕴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把这些劳动力用到极致,为花溪村创造出更多的价值……

    冯蕴走出庄子,便有人朝她打招呼。

    那是姚大夫的新妇汪氏,看上去三十五六,为人很是热情大方。

    冯蕴见她在家门外的地里给新种的菜地浇水,饶有兴趣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