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愣了一下,看着新帝漠然的神情,想说点什么,可萧呈没有给他机会。
一个冷峻的目光递过来。
“还不出去?”
平安的声音卡在喉头,“喏。”
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
崇明殿里安静了下来。
萧呈沉默片刻,一言不发地拿起案上的札子。
厚厚一摞,雪片似的,每天都会从齐国各地飞抵台城。
皇帝不好做,他一直知道,谋算多年如愿以偿地坐上尊位,他也没有称心如意,有的只是身心俱疲。
札子上的字,不停地放大,他看得有点走神,目光不知不觉移向那个上锁的抽屉。
隔着一扇门,也可以听出他的喜悦。
当初不得不签押,是因为晋国朝廷要治罪腰腰,如果他不应,那冯蕴就是窝藏和放走敌将的罪魁祸首。
萧呈捂住胸口,指节用力抓紧衣襟,尖锐的疼痛久久不散,比往常更为难耐……
温行溯怎可连累她?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他也不容腰腰有半分闪失。
人人都说裴将军大气。
他沉重地呼吸着,将额头垂在桌案的信封上,安静地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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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难眠。
但少年的热血也极易点燃,他很快被营里大战前夕的气氛吸引了去。
“裴獗侍卫营兵卒二十余人,日夜守卫长门,余不得力。”
攻破信州城后,裴獗甚至将温行溯带入俘虏大营,由着他挑人,要哪个便带走哪个,不问原因不追究旧事……
“裴獗新政,均田予民,安渡万安五镇大批流民涌入,安置得宜。”
一个仆女正跪坐在温行溯身侧,轻轻扇着煮茶的小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