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蒋勇眼睛看着远方,嘴里喃喃开口。

    “那日,我还在家中穿鞋子,小厮急匆匆冲进来,说皇上急召,我便匆匆拔了鞋子出了门,连帽子都戴歪了,那日不知为何,我的心扑通扑通狂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那时候颜将军打败仗的消息你们已经知道了吗?”

    “知道了,就在那日前几天,前线传来颜将军打败仗的消息。”

    周千荨皱着眉头道:“皇上有什么反应?”

    “反应嘛,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震惊。因为颜老将军对西域很熟悉,基本没有打过败仗,而且这次他带着20万颜家军,所以皇上定然没有想过这仗会败。”蒋勇想到那日的情形,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颜老将军都打了败仗,江山危矣。

    周千荨沉默了半晌:“您接着说那天皇上急召的事情。”

    “皇上把我们几个召进了御书房,与我一同去的还有大理寺卿李文锦,刑部侍郎郭彦。

    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定然是哪位大人物犯了重罪,果然,皇上让我们三司会审,只是,我没想到,那次要审的人竟然是颜将军,罪名还是叛国!

    我当时就跪下了,虽然我人愚钝,但也不至于这点事情都看不清,颜老将军叛国,他图什么?他打了一辈子的仗,哪回不把西域人收拾的服服气气,西域人恨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愿意与他合作?”

    “所以你对皇上说不可能?”

    蒋勇点点头:“正是,我不仅自己说,我还想拉着李文锦和郭彦一起说。”

    周千荨突然冷笑一声:“他们才不会说。”

    蒋勇疑惑地看着周千荨,周千荨道:“自保都来不及,哪里敢说。”

    没说出口的是,更何况他们一个是蓉贵妃的人,害颜府的事情与李文锦脱不了干系,至于郭彦,大抵是不敢说的。

    “唉,我当时提了之后,皇上大发雷霆,把我训斥了一顿,说我没有审讯就有偏私之嫌,若我再说这种话,就让我以同党论处。”

    蒋勇喝了口茶,像是想要压一下那日的恐惧。

    “我没办法,只好磕头认罪。然后皇上便命我们调查,那几日京都乱的呀,全城戒严,颜府被我们翻个底朝天,看着当时颜府家眷的惨样,我有愧啊。”

    “还未定罪,就有人敢对他们动粗?”周千荨端着杯子的手停在了空中。

    “谁说不是呢,我记得当时我还劝诫过,可李文锦他却说证据确凿,迟早的事,对待叛国的人,让我不要心存同情。我当时还奇怪,那会还没找到证据,他怎么就说证据确凿呢?”

    “你是说李文锦说证据确凿?”

    “对!我记得非常清楚,但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只以为他是已经找到了证据,只是没说。”

    “那你怎么现在又确定他那时候没有找到证据呢?”

    “因为这个案子唯一的证物就是密信,而密信是在两天后才找到的。”

    周千荨默默在心里记下了这个问题,后面要去问问李文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