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也不知自己怎的就稀里糊涂点了头。

    一个时辰后——

    时鸢蜷缩在锦被里,只露出一双怨愤非常的眸子,开口欲骂,才发觉声音哑的不像自己的。

    萧玦十分体贴地给她倒了一杯茶。

    “来,润润嗓子。”

    较之她的憔悴狼狈,太子殿下倒是春风满面。

    压下胸中燃起的那股子恼火,时鸢伸手去接,岂料稍一动身,眉头便狠狠一皱。

    “怎么了?”萧玦见状忙上前扶她。

    时鸢挥开他的手,自个儿掀被下榻,

    大婚数日,她与萧玦同床共枕,却从未越雷池半步。

    起先时鸢十分强硬地划分界限,但架不住某人三番五次哄骗,不知怎的就上了贼船,匀了一半床榻给他。

    摆着委屈谁也不能委屈自个儿,天大地大睡觉最大的原则,时鸢成功说服自己。

    被子一卷,眼睛一闭,照样睡到日晒三竿。

    反正她醒来的时候,萧玦已经起身上朝去了。

    倒不存在两人起身相顾无言,大眼瞪小眼的窘境。

    时鸢深谙习惯真不是个好东西。

    一旦习惯了身侧躺着一个人,哪一日枕边空荡荡的,只怕她要孤枕难眠。

    温香软玉在怀,太子殿下却是夙夜难寐。

    而今终得时鸢点头,萧玦怜惜时鸢初次,不想还是失了分寸。

    时鸢眸子含着雾气,嗓子都哭哑了,萧玦才停下来,拥着她沉沉睡去。

    时鸢赤足下榻,萧玦从背后拥住她,耳边嗓音含着些许沙哑,“睡了便跑,孤——”

    话未说完,时鸢扭头,不慎撞上他的下颔,两人皆是一声嘶气。

    时鸢一手捂着额头,正欲开口,不知看到了什么,率先红了脖子,躲闪的目光无处安放。

    萧玦低头捉她的目光,时鸢一惊,猝然抬头。

    萧玦披着墨发,襟口微敞,与他平日端方冷肃的模样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