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转眼在河庙镇已经十几日了。

    河庙镇疫区,已经不能叫疫区了,因为最后一个鼠疫病人已在三天前痊愈。

    “夫人啊,你快放开封禁吧!最近都没下雨,我家菜地再不浇可能就要枯完了!”一农夫在不远处喊话。

    “是啊,我家儿子定的婚期就要到了,再不置办东西,到时候怎么迎娶媳妇啊!”一农妇喊道。

    柳如思顶着沿途的抱怨,快步往疫区医棚走,仅管帷帽挡了她的脸,也忍不住缩了肩膀希望能降低存在感。

    可惜这种掩耳盗铃之法并不奏效,因为许多镇民现在都知道,其他大夫们都觉得可以结束封禁了,是事儿精夫人要求端王封十天再放开!

    不过目前喊归喊,民众们的态度还是和善的,因为这些天镇子里吃饱喝足,而日日的义诊造福了很多人。

    一开始还是以“自报”的名目看诊,很多老实的百姓,小病小痛的没去看病。

    后来就放开了条件,但凡有身体不适的,或者只是想把个脉安心的都可以去,而这事的原因也传开了,是柳夫人为民请命得来的。

    “呦,事儿精也会觉得压力大啊?我跟你说,现在还算好的,封的日子越长你以后的压力会更大!”李春甫调侃着。

    褚时钰哼了一声说:“若不是你对百姓说,是如思不让放开,她自然不会有这么大压力。”

    “这是事实呀,又没说谎,为民请命的消息你敢说不是你传的?”李春甫不以为然。

    褚时钰没否认,只是看向柳如思说:“这些日看普通病症的人也少了,要不接下来就留在驻地,别来镇里了。”

    柳如思有些犹豫,他说的是事实,可要是不来,有种临阵脱逃的感觉…

    “你们几个也不用呆在镇里了,驻地里新立了帐篷,论陈设不会比客栈差。”褚时钰给几个郎中也做了安排。

    “那既然这样,还封着镇子做什么?嫌百姓对咱们印象太好?”李春甫对着柳如思嘲讽道。

    “李老师,我只是不想万一有潜伏期长的病人,到时疫情死灰复燃…”

    “那你还不如担心又有几只带病的黑鼠冒出来,让人又染上病呢?老鼠能抓得完,防得住吗?”

    柳如思一愣,确实很有道理的样子。

    李春甫叹息道:“我刚开始行医的时候也这样,总想着将自己所学发挥至极尽,但后来发现,有些最适合的药难找到,许多人也承担不起。”

    “往往是病人主动求其次,因为他们需要先将眼下的日子过下去,可预见的难以为继,比未明的将来更紧迫。”

    一番话发人深省,良久后,柳如思郑重点头道:“学生受教了。”

    转头看向褚时钰,轻声说:“要是可以,就按老师们的意见放开吧…”

    “好,那便今日中午解封。”

    褚时钰笑着,接着从怀里拿出五封红包,分别递给大夫、郎中还有柳如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