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读懂了高忠良的腹诽,沈婳冷笑道:“君臣父子,确实是纲常伦理。”

    “但,古人也说了,父慈子孝,君贤臣忠。”

    所有的孝顺、忠诚,都是有前提的。

    父不慈,子自然可以不孝;

    君不贤明,臣子也就可以不忠。

    规矩也好、道德也罢,都是双向约束的。

    没有道理,只让一方遵守。

    “还有,高总管,你确定要继续跟我狡辩?”

    “你的陛下,似乎也不行了呢。”

    沈婳这般提醒,不是真的关心元安帝。

    而是继续的杀人诛心。

    “快叫太医吧。啧,这么年纪了,接连受刺激,肯定受不住。”

    “我可是记得很清楚,那日出宫,元安宁肯舍弃我这个亲生女儿,也要把太医带上。”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元安重病,正式需要用太医的时候啊。”

    沈婳的语气里充满了阴阳怪气。

    高忠良:……太医?哪里还有什么太医?

    泾县的时候,急着逃跑,把好好一个郑院正给丢了;

    阳县的时候,二十一郎染上了疫病,为了杜绝传染的可能,陛下把问诊的太医都杀了。

    圣驾西巡,统共就带了那么三五个太医,结果还没有出散关,就全都没了。

    上次陛下身体有恙,就是找的当地的大夫。

    就这,还是高忠良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弄到的。

    这次来到仓州,情况更糟糕。

    王刺史一直记着先皇后的事情,不但迁怒小公主,还暗中恨上了陛下。

    王刺史以及王家,都是表面客气,暗地里丝毫都不恭敬。

    陛下的日子,不能说过得多凄苦,却也无法顺心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