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咱们总算是苦尽甘来,召国在您的治下,国泰民安。咱们还是多向前看,也让三位大人快些用膳吧。”皇后劝慰道。

    “你看,朕一感慨起来便说个没完,还是皇后说得对,要多向前看,朕也该多考虑你们几位重臣的安置问题了。三位爱卿快些用膳吧。”薄幕熙抬手向三人示意,对着胡丞相的时候,他特意顿了顿。

    直至此时,薄幕熙仍在给胡鸿飞机会,希望过往的事情和自己的苦心能够激起他的善念。

    若这人能及时认罪忏悔,薄幕熙可以考虑留胡氏家族一线生机。

    可是,胡鸿飞并没有,他只是举杯说了些场面话:“皇上难得追忆,微臣听着,也颇为感慨,微臣定当尽心竭力为皇上尽忠。”

    薄幕熙笑了笑,举杯一饮而尽,他的心也随着这杯酒的入喉而变得更硬了几分。

    这一顿午膳,表面上看起来宾主尽欢,皇后有孕在身,不得饮酒,而跟随在她身侧的沈知瑶自然代表皇后,向三位重臣各敬了一杯酒,以表心意。

    谁知撤宴之际,却横生事端。

    瑞郡王和相王身后随着禁卫,竟然径直进了昌德宫。

    两人进入前厅时,甚至没有行君臣之礼,满脸尽是得意之色。

    沈知瑶看这架势,心道不妙,下意识便起身站在皇后身侧。

    她心里盘算着,若形势不对,她和皇后得趁机溜掉。

    薄幕熙毕竟目标太大,若能保住皇后和嫡皇子,便还有翻身的机会。

    沈逊反应极快,第一时间便起身,横身挡在殿前,将皇帝等人隔在身后,面色冷峻地看着来人。

    “瑞郡王,相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薄幕熙指着两人身后的禁卫,冷声问。

    “皇帝四哥,臣弟和几位藩王以为,您身边总有些奸邪之徒,欺君罔上,进谏大逆不道之言,企图破坏太祖礼制。今日臣弟受众多位藩王委托,冒死前来清君侧,以正朝纲。”瑞郡王朗声道。

    “以正朝纲?什么是正?维护你们的利益,不顾召国发展和百姓死活,便是你们所谓的正?朕自登基以来,推行的新政,哪一样不是以民为本的?”薄幕熙瞪着瑞郡王,冷声问。

    “皇帝四哥,到了现在这般境地,你还在这里咬文嚼字?以民为本?那你们后宫的皇子传位,是否也能按照‘推恩令’的政策执行?若真这么好,你怎么不自身作则?不过就是打着百姓的名号,企图削弱藩王势力罢了!”瑞郡王寸步不让,哪里还有半分做臣子的样子。

    “胡丞相……”薄幕熙看向早已推在一旁的胡鸿飞,肃声问:“你既为当朝宰相,不如讲讲这里面的道理。”

    “皇上……”胡丞相当即下跪,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之后才缓缓道:“微臣以为,推行新政,更需周全各方考量。微臣冒死谏言,您这是……太过急功近利了……”

    末了,在薄幕熙极度失望的目光中,胡丞相把心一横,干脆又补了一刀:“就像您刚才讲的,那年您贪功冒进,深陷包围圈之中,但并非每次都能有人带领铁骑力挽狂澜的。”

    “看见了吗?皇帝四哥,什么是民心?这便是。你一意孤行,推行新政,企图把我们搅得四分五裂,真当我们是傻子吗?”瑞郡王拂袖道。

    此时,坐在上位的皇后突然握住沈知瑶那只冰凉的手,柔声问:“怕吗?本宫想法子把你送出去?”

    一个“好”字,此时就在沈知瑶喉间不停滚动着,却被她强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