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莲……”许久之后,胡才人缓过神来,轻唤银莲。

    “主子……奴婢伺候您去沐浴吧……”看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银莲很是心痛。

    她家小姐自小便是天之骄女,不夸张地讲,追她的才子可绕大都城一圈都不带重样的,如今却要遭这副熬煎。

    “明儿,你亲自联络一下,让瑞郡王多盯着点儿陆婉仪吧……”胡才人咬牙道。

    “主子,盯着她做什么……”银莲不解。

    “照办便是,我自有道理。”胡才人目视虚空,像是在对空气自言自语一般。

    这会子,她想到了,既然不能直接斗锦淑仪,便抓她身边亲近之人的把柄,伤不了她,就生生撕去她的左膀右臂也好。

    她偏不信,那个陆婉仪就能干净到哪儿去,又是个不受宠的,听说也没能力再生了,不就是个一戳就倒的浮萍嘛……

    胡才人不是非要和沈知瑶过不去,而是谁挡她的路,她便要除去谁。

    她进宫的目的很明确,表面上,是胡鸿飞敬献给皇帝,用来表忠心的,更深一层,是瑞郡王扎进深宫的一柄矛。

    然而这对父女,却有自己的算盘。

    她不禁想起,进宫前一夜,父亲与自己的对话。

    “玄儿,为父着实没想到,最后,能救胡家上下老小一族的,还得是你啊……”胡鸿飞一个堂堂正一品宰相,差点老泪纵横。

    “父亲,您别自责,女儿都明白……”事到如今,胡才人心中是恨死了瑞郡王,但还得安慰心态有些崩溃的老父亲。

    “你且记住,进宫后,你只需表面上执行瑞郡王的指示,但暗地里,咱们还得想着脱身的法子,凡事别做得太绝了……”胡父悉心叮嘱。

    “父亲且宽心,女儿有的是法子,父亲行事要多加注意,万不可暴露了,那咱们胡家可真就永无翻身之日了……”胡才人道。

    “主子……夜深了,早些洗漱安歇吧,奴婢明日就找联络人传讯去瑞郡王府。”银莲忧心道。

    胡才人这才被她唤得回了神,笑道:“好了,你别担心我,自己要谨慎行事,在这深宫内,我可只能依靠你了,你可万万不得出事。”

    “主子放心,我是老爷一手调教出来了,寻常婢女,自是没法子比的。”银莲强压下心中的忧虑,反过来安慰主子。

    胡才人盈盈一笑,便由着她搀扶着去净房内洗漱了。

    这时,薄幕熙正坐在御辇上,任人抬着在后宫里“兜风”。

    他单手撑着头,漠然地看着周围的景物,却不想回昌德宫。

    临恩很是头痛,他想了半天,讪笑着问皇帝:“主子,爷,咱去哪里?”

    薄幕熙坐在辇上,看都不肯看他,一副极不耐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