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潘文依的枪道:“弯了的枪,挺直之后还是一柄枪,而折了的刀,却已不再是刀了。”

    话毕,再也不多说一个字,竟自顾向前走。

    二人行至一处蓬荜生辉的大堂。

    大堂两边站着四五十人,他们面无表情,更不交头接耳,如此众多的人在大堂内,竟像死一样的安静!

    潘文依一走进来,便有一个非常年轻的少女上来,将她引到东边的一张椅子前,却没有请她入座,便悄然而退。

    潘文依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看见旁边茶几上有一个果盘,上边放着红色的枣子,便挑了几颗,依次扔进了嘴里。

    她如此行为,也没有人出来阻止,那些站着的人依然安安静静地站着,谁也不向她多看一眼。

    潘文依一边嚼着枣子,一边扫视着大堂内的人,扫视一遍之后,发现没有上官小荣。

    潘文依心中“咯噔”了一下,有些不安,心想:“如果见不着上官公子,我该怎样是好?”

    正思忖间,却听得脚步声响起,正门中走进几个人来,中间的那位年约三旬,双眼神光闪烁,威风凛凛,加上身上的锦服玉带,更衬得她好像有统率万人的尊贵气质!

    潘文依暗暗吃了一惊,心道:“如此地方,如何有这般人物?”

    只见锦服之人渐渐地走至大堂北首正中的虎皮交椅坐了下来,举目四望,目光在潘文依身上停住了。

    她的声音清朗而富有磁性,好像藏着某种诱惑的力量:“没想到竟只有一位年轻人肯与本公主携手!”说此话时,她的目光看着潘文依,潘文依一愕,不明所言。

    话毕,锦服之人又冷冷地望着大堂两侧站着的年轻人道:“你们都是铁了心要违背我之意吗?”

    潘文依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得大堂两侧的年轻人齐声喊道:“没错!士可杀,不可辱!”

    潘文依心道:“没想到他们竟都如此不屈,可惜我一不留神没跟上。”

    锦服之人仰天长笑,笑声响彻九霄,一股无形罡气从中激荡而出。

    潘文依只觉气血翻涌,一口逆血汹涌而上,潘文依极力强忍,好不容易才将逆血压下!

    这般内功,真是骇人,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

    潘文依向其他人望去,发现神情痛苦的人并不多,如此说来,武功修为在她之上的人此处竟然不少!

    锦服之人的目光好像极快地扫了潘文依一眼,脸上略有失望之色。她身子略略向后一靠,不动声色地道:“无馨,你对他们说说话吧!”

    跟锦服之人一同进来的一个脸色苍白如纸的人恭声应道:“好!”

    随即,她便转过身来,面向大堂的数十名年轻人,以平缓、冷漠之声道:“榕城民众共计三万二千八十八四人,其中,年岁在十六至二十岁间的三千三百人,除去已婚的一千八百四十四人,及呆、痴、残、疯、丑的四百六十九人外,余八百九十九人。此八百余人中,已有三百四十五人违抗圣令而死,二百一十七人亡命他乡,就仅剩三百四十八人。”

    潘文依静静地听着,虽然她不懂这个被称作“无馨”的人如此烦琐之用意,可她已听出至少有数百人遭了毒手,不由恨得牙根直痒。

    再看其他年轻人,脸上亦有愤愤之容,特别是东侧的一位麻衣少女,更是怒发冲冠,好几次已把手伸向自己腰间拔刀,却终又是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