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到底回答了什么,现在竟有些记不得了。季熠闭了闭眼,从前他一直坚信自己对皇城的回忆是很完整的,因为若非如此他是怎么熬过刚刚离开的那几年的呢?可是现在他倒没有那么确信了。

    “老头这腿脚以后真不能让他再来山上了。不如下次我们去陇右道走走?”季熠一边抓起谢观南的手在掌心摩挲,一边突兀地起了新的话题,又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串珠子,懒懒地给谢观南套上了手腕,“你皮肤白,戴这个还怪好看的。”

    “这是哪里来的?”谢观南觉察出季熠不想继续谈安南的事,于是也不着痕迹地跟着他转移了注意力,举起手来看了看,似有所觉,又凑到鼻下闻了闻,自己找到了答案,“是上次我们找到的松明子?”

    谢观南那次下山前光顾着安抚季熠了,压根没想起来那截被他削得七零八落的松明子。还是后来季熠让人去山下找了工匠,按照原先说的打磨成了珠子,昨儿个刚送回来的,他吩咐做了两串十八子,刚才脱外袍时才想起来,一直收在身边还没拿给谢观南。

    “苗姑说松明子有安神的作用,不知道是不是它在我身上一整日的缘故,还真有点困了。”季熠侧了一下身,去搂谢观南的腰,声音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我们也早点睡好不好?”

    谢观南狐疑地睨了他一眼,将信将疑地问:“你是真困了,单纯想睡觉?”

    季熠笑起来,把谢观南戴着松明子手串的腕子贴到自己脸庞上,闻着松木香轻轻吻他的手心:“真的,想和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