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场疫病,整个戎州的百姓这个年都过得七零八落,如今更是一点新年的气象都看不到,郑柏言作为一州之长,除了要安排一系列大小事,还必须担着顾全睿王的重责,如今季熠这一到来,无形中又把这个担子的份量给加了码。

    “郑公,不论这次是天灾亦或人祸,你都没有做错什么,所以不必自责。”季熠轻拍了拍郑柏言放在桌上的手背,“老师留在这里就说明了他对你的信赖,我来此也是一样的。”

    “一样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官驿大堂宾主和谐的谈话氛围,来人声量比坐在那儿说话的几人都大些,且官驿大堂空旷人少、他放声喊的这句竟产生了些回音。众人不约而同向门口方向看去,悦知风手持马鞭、行色匆匆地大步走了进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无可奈何与不快之色。

    悦知风会了今早过来的陇右军,简单交代了他们该做的事,差人想找郑柏言来议事,才被告知说郑刺史去城南接齐王了。悦知风自然也得了信儿、知道季熠要来的事,只是他如今被困在这僰道县,就算是想把人赶回去也做不到,只能郁闷地等人到了再教训,没想到郑柏言还赶在他前面先过来了。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纷纷给睿王见礼,季熠也被谢观南拉着起身,规规矩矩喊了声“老师。”

    “让你在外面给我打个配合,谁让你跑戎州来了?”悦知风瞥了一眼季熠,到底是没有再说更重的话。

    季熠撇了撇嘴,并不回话。

    苗姑则眼明手快地已经接过了悦知风解下的披风,还倒了盆清水来,伺候悦知风洗手净面。

    “我也知道凭你们是拦不住这个兔崽子的。”悦知风洗去了从外面回来的风尘,落座后逐一看了看大堂里这几人,最后视线落到了谢观南身上,他叹了口气,“你的话也不管用吗?”

    谢观南大大方方听着悦知风说他,笑着答道:“他是执意要来的,说出的理由无懈可击,我书读得少、辩不过他,但又嫉妒他独自来见老师,所以就跟着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