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的日子在街上瞧见他们,谢观南肯定不理会,但今日特殊,看到他们出现在这里,他也像是有什么预感似的,便忍不住要拦下来问出个子丑寅卯。

    被谢观南拦下来的正是纪家的管家,他带着两个家丁,手上还拿着些东西,皆用白布白纸包裹,一眼便知是奔着周府去的。谢观南去过纪家,跟他们都打过照面,虽不能说个个都记得容貌,但纪府家丁的衣服,还有这个管家,是绝不会看错的。

    管家看到衙门中人,神色立刻变得有些惶惶然:“我……我家主母命我们带着奠仪去周府吊唁。”

    “你家郎君呢?”谢观南劈头就问。

    差不多要联姻的两家人,这边大殓这么重要的场合,即便家主和主母作为长辈不适合到场,也该是纪鸣亲自来的,纪家居然只派了下人来吊唁,简直岂有此理,谢观南替周震声先发了这个火。

    “非……非是郎君不来,而是……”那管家也不知在怕些什么,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谢观南十分嫌恶地睨了一眼管家,又一个冷冽的眼神刀向边上的家丁:“你来说。”

    “府上出了些事……”那家丁虽然大着胆子答话,却忍不住又去看管家颜色。

    “我问你话,你只管老实回答。”谢观南的声音已经出现了怒意。

    即使谢观南不发怒,普通百姓见了官府的人总是在气势上先矮了几分,那家丁于是也转过头不再看管家,竹筒倒豆子般如实陈述:“原本二郎是要亲自前往周府吊唁的,但不知怎的和大郎起了争执,等众人发现时,两人已经扭打起来,眼下府中已乱作一团。”

    照这家丁所说,纪府是因为两兄弟大打出手闹得鸡犬不宁,所以匆忙之中才吩咐了下人去周府应付场面,可见家里的事情闹得有多不可开交,但即算如此这样对待周家也是极不体面的。

    “先不必去周府了,你们几个去吊唁算怎么回事,没的让周家主恼怒,”谢观南眯了眯眼,嘴角露出了一丝冰凉的笑意,他冷声对着正要开口的纪府管家道,“回去跟你们家主与夫人说一声,我稍后要登门拜访,并请你家郎君回县衙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