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濒临死路的余郭,望着那只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双眼紧盯着那枚无比熟悉的婚戒。
曾几何时,这枚戒指是他亲手戴在了阿怜的指尖,而现在那只手成为了扼住他生命的屠刀。
鬼童没有动过手,它站在后排座上,露出一只脑袋看着余郭的死亡。
如果不是有李观棋送给他的梳子罪物,余郭早就死去了无数遍。
但这种饮鸩止渴的续命方式,尽管可以拖延死亡,却也不停地消耗着他本就不多的生命力。
罪物与鬼手之间不公平的对抗,已经开始失衡。
余郭此刻用着光头大汉的身躯,但他的容颜变得越发苍老,气息渐渐低沉。
在意识涣散的时刻,他仍然用满是眷恋与不甘的眼神,望着那枚婚戒。
紧绷的弦终于断开,余郭的视线彻底黑暗。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耳边的世界变得安静,身子越来越沉,在向下坠落。
死亡如同溺水,会渐渐沉到湖底,化作一片泡沫。
然而由死转生之机也随之到来,死亡的感觉只存在了半秒钟。
余郭的意识突然急速回归,他重新恢复了身躯的掌控权,从湖底往上攀爬,直到跃出水面。
新鲜而又清朗的空气吸入心肺,他再一次拥有了饱满的生机。
窒息后的贪婪吸食,余郭睁开了双眼,他看到了四个格外陌生的人。
那四个人每一位都面带紧张,见到他醒来纷纷上前,不停地问东问西。
而余郭的听觉才刚刚恢复,在片刻的失神方才听清那些人说的话。
“段十三?那只鬼来了吗?”
“老段,你怎么突然晕倒了?”
“那鬼长什么样?”
一连串的问题宣告着他们的身份:天海酒店店员!
而余郭茫然地从地上爬起来,直到这一刻他才看到自己那凸出的肚腩。
双手每根指头都粗壮无比,抚摸着脸部有些许粗糙,但足以让他辨认出现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