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饱食猪脑之后,蜘蛛足拽着红衣空荡的尸身,拖到门外边,随便那么一甩,就给那尸体甩到天边去了。
我以为都结束了,没想到更深层次的恐惧,悄然降临。
此时,卢晓莹也跟桑楠楠从里屋走了出来,我脱下外衣,不停擦着脸上的尸血,惊恐地后退着。
一名长发红衣男子,穿着红色高跟鞋,缓缓从门外走进,正是那红衣蛊师。
我一瞧,眼前顿时一黑,红衣不是已经被楠楠妈杀死了么?我明明亲眼看到的?他复活也不能复活的这么快啊?
更特么吊诡的是,桑楠楠在看到红衣男子之后,竟然喜极而泣地冲他扑过去:
“妈妈!”
红衣温柔地抚摸着桑楠楠的小脑袋,抬头看向我:“别怕,我每吸完一个人的脑子,就会获取他的相貌,他的记忆和他的一切。”
红衣的身形和妙容急速扭曲着,身体里发出一连串爆竹般的骨裂声,一会功夫不到,他就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年轻女子。
这女子看起来非常年轻,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她正是桑楠楠的妈妈,桑千丝。
桑千丝身穿一袭白衣,貌美如花,虽然比不上卢晓莹的美貌,但也不逊色多少,这女子的眼睛生的非常妖异,能勾魂,带着股说不出的邪性。
女子关上门,立刻开始在厨房忙碌起来,桑楠楠像个小跟屁虫似地围在妈妈身边,滔滔不绝地给她讲述之前的恐怖遭遇。
从解蛊,到和红衣斗法,再到红衣虫解后闯进屋,一口气讲了个全乎。
桑千丝笑吟吟地听着,生好柴,边将米饭上锅煮着,边夸奖女儿道:“是吗?楠楠真勇敢,这回没有吓尿裤子,进步很大哦。”
桑楠楠小脸唰地一红,连忙急道:“妈,你别当着外人的面提这个啊?”
我和卢晓莹直愣愣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卢晓莹错过了蜘蛛足的好戏,这会还蒙在鼓里呢,小声问我啥情况?我冲她比划了下蜘蛛精三个字的口型,卢晓莹顿时吓到小脸煞白,情不自禁地捏住我的手。
她手心满是冷汗。
用蜘蛛精来描述这对母女,似乎有点不太贴切,其实她们也是动物仙家的一种,看到这有人可能会纳闷,东北五大仙,不就狐黄白柳灰吗?分别对应着狐大仙,黄皮子仙,刺猬仙,蛇仙和老鼠仙,这怎么又多出来个蜘蛛仙了呢?
其实道家认为,世间生灵皆可修行,佛教也有类似的观点,叫做一花一世界,就是说哪怕一个不起眼的小花朵,里面也蕴含着一个广阔无边的微观宇宙。
东北五大仙里,刺猬仙非常罕见,我爷爷奶奶那辈倒还见过,说那个时代的刺猬仙,大多是治病救人的医仙,但上世纪七十年代往后,这玩意就不怎么出现了,现在东北那旮沓,狐仙和黄皮子仙最多,蛇仙和老鼠仙其次,但除这些之外,也存在着不少类似狼仙,虎仙跟蜘蛛仙之类的山野精怪。
你不能把人家硬归到妖怪那一栏去,它们不过是些开启了神智的动物,其中又有极少数的幸运儿,在漫长的野外环境中,感悟六道无常,修出了人形。
桑家的情况和黄四姐家类似,她们都属于不依靠弟马,只凭自身修行的野外散仙,这些散仙个个都是敢跟老天叫板的狠角色,性格往往暴戾难测,人家不借助人身,只靠动物身躯就能硬吃雷劫,这就导致了同道行之下,散仙比保家仙凶不止一个档次。
我跟黄四姐能坐一张桌子吃饭,是因为我俩中间有许四海这层关系,许四海的爷爷曾救过四姐的命,而我和桑家母女之间,并没有一个清晰明确的因果,我完全不了解桑千丝的性格喜怒,她这会还跟女儿有说有笑,下一秒可能就用口器将我吸成长人皮,然后结茧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