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心里的滋味……”叶将白轻笑,伸手抚了抚自己心口被匕首尖儿勾破的小口子,又抬眼看了看这坚固的囚笼,勾唇道,“有多苦呢?比被心爱之人背叛还苦吗?”

    说罢,又摇摇头:“现在没有什么心爱之人了,你我逢场作戏,到此为止。”

    “是啊。”长念收回手,轻轻拍了拍,“逢场作戏而已,谁把谁真放在心上?国公没有,我亦没有。自此开始,你我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那殿下可要看好在下了。”叶将白扫了一眼四周,“若是让在下出去了,殿下的命,在下也是不会怜惜的。”

    “国公放心。”长念咬牙,“您会好好呆在这里,我父皇若生,你便生,我父皇若死……”

    她话没说完,眼里却满是狠戾,足以让人明白她的意思。

    叶将白笑出了声。

    他到底在干什么啊?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荒唐,喜欢上假装男人的女人也就罢了,竟还执迷不悟,落得今日这样的下场。

    面前这人有哪里好?心机深沉,远不如最初看见的那般纯真。没心没肺,不管对她多好也养不熟,对他拔刀相向,以他性命相挟……这样一个人,早该在他手下死了千次万次,凭什么还放在他心上?

    头一次涉足情爱的人,都会分外在意自己的得失感受,打着算盘算自己的盈亏,然后争执不让。尖锐的棱角磨得两厢都是煎熬,最后一拍两散。所以真命之人相遇越早,越不容易到白头。

    反正现在这两位是完全没有白头的想法了,不仅没有,还有点想砍对方的头。

    长念狠踹了囚笼一脚,然后咬牙切齿地吩咐大太监:“明日张贴皇榜,就说辅国公命在旦夕,请高人赐药。”

    “是!”

    叶将白倚在栅栏上,嘲讽地看着她。长念不甘示弱,杀气四溢地回视他。两人就这么相互瞪着,足足过了半柱香,才各自回头揉揉眼睛,然后接着瞪。

    外头晨光熹微的时候,长念困得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她眼睛闭上的时候,就仿佛变回了最开始的模样,小小的一团,纯良又无害,嘴唇粉嘟嘟的,脸颊也红扑扑,瞧着令人心软。

    叶将白冷眼看着,心想谁爱心软谁心软好了,他反正绝对不会再容忍她。

    殿门开了一条缝,有人走了进来,脚步很轻。

    叶将白侧头,就看见北堂缪双目盯着赵长念,连往他这边看一眼也不曾,径直走到椅子边,动作极轻地将手伸到她的脑袋下头垫好,然后身子一躬,缓缓地将人抱起来。

    赵长念没醒,只动了动,乖乖地躺在他怀里。

    旁边的大太监似是想说话,北堂缪皱眉摇头,他连忙住了嘴,退到旁边。

    于是,这人就这么抱着赵长念,脚步无声地出了门。

    叶将白眯眼。

    没一会儿,北堂缪又回来了,看样子是接赵长念的岗,继续看着他。

    叶将白很想闭眼休息,但他忍不住,非要讥声道:“没想到北堂将军也有断袖之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