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固坐镇中军,听了范先报告,惊道:“不是说关贼只有百余骑兵么?怎么还有这么多弓手?”

    范先说的清楚,贼人弓手并非普通百姓,那箭射得又猛又疾,而且角度刁钻,几个呼吸就将李堪队给射成半残,后者基本失去了战斗力。

    卫固自言自语地道:“咱们曲中士兵,大都是新募,长矛冲杀或许可以,应对这等弓手却有些烦难。李桓、郑腾曲中,多有射手,应当发挥所长,与贼人弓手针锋相对。随我去见郭司马!”

    带了脸色有些呆滞的范先,去找郭从。

    郭从听了卫固义正辞严的建议,半晌说不出话来。

    但卫固所说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更何况卫固麾下刚攻了一次,损失不小,若再令他进攻,恐怕会引起反弹。一旦卫固损失惨重,士气大落,也会影响到自己两曲的士气。

    既然卫固战力不行,那自己责无旁贷。

    郭从送走卫固、范先,派人将郑腾、李桓叫来。

    两人听了郭从攻垒的要求,郑腾战意高昂,叫道:“卫司马就是个儒生,计策出得虽好,他那一帮歪瓜裂枣,战斗力极差,根本无法好好执行。

    还得是我等老兵,才可建功。司马且放宽心,某一定攻破敌垒!”

    李桓则沉声道:“司马,敌人弓手拥有地利,不易对付。我军来得匆忙,并未携带攻城器械,着实不利。

    某以为,一是抓紧打造攻具,如箭楼之类,二是集合全军善射者,在后掩护刀盾手爬垒,一旦短兵相接,敌人弓手便无用了。”

    郭从赞同李桓,道:“君家不愧是凉州将门,用兵稳健,老成持重,大善!”

    命令军中按李桓建议执行。

    李桓之计果然有点狠辣。面对着逐渐竖起的箭楼,黄立只得趁着夜色发动偷袭,一举将箭楼毁掉,但自己也付出十余条性命。

    郡兵又用射手与郑朴对射。郑朴只有一百弓手,而郡兵射手高达三百多。郑朴被压制。

    有几次郡兵都杀上了石台,虽被紧急支援的黄立杀退,也可见局势之紧张。

    许多老年牧民带着半大孩子求见昆健都兰,请令上阵,支援郑朴、黄立。

    都兰勉强保持镇定,认真接待,但对这种大事却无法判断,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母亲。

    蒲兰黎挺着大肚子,握住都兰的小手,对众人道:“关公有言,谷中事务一切由军师做主,各位长者何不去杨军师?”

    一个老牧民满是沟壑的皱纹中露出些笑容:“几位阏氏才是自己人。”

    蒲兰黎温柔但坚定地道:“关公乃我等共尊之主,他既然将谷中事委于军师,必是视军师为自己人。各位长者切莫猜疑。”

    老牧民才带着众人拜别而去。

    杨沛接见一众老年牧民,亲切抚慰,但却拒绝其上战场的请求,道:“此谷安若泰山,诸位勿忧。关公在外,伺机而动。这一次就让河东兵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