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谢总多虑了。”周鹏想要搪塞过去。

    “周先生你是古玩的行家,如果对这枚铜印有什么疑虑直说无妨。”

    谢德曜却不肯就此打住,在他看来既然要送就送没有疑问的真东西,否则就是在打自己的脸,那样的话还不如不送。

    “首先我很感激谢总的礼物,这枚铜印我也会收下。”

    周鹏知道不说真话恐怕就会没完没了下去,胡锋一转道:“我之所以会摇头,是因为这枚铜印恐怕并非到代的真品!”

    “不是到代的真品?”谢德曜一愣,“难道是后朝仿制的?”

    后朝仿制也就是老仿,因为古玩自古以来便受到众多上流人士的追捧,价格一直很高。

    所以在宋代以后就有仿品出现,故而民国以前的仿品都被称作老仿,只不过一直比不上真品。

    周鹏说的这句话很婉转,并没直接说出是现代的仿品,只是说并非到代,故而谢德曜才会有此一问。

    “不说这些了。”

    周鹏仍旧不想太直接,笑道:“谢总的心意我收下了,我对你们这里也很有好感,以后一定会再来的。”

    “周先生……”

    不想这谢德曜却是个耿直的人,他当然明白周鹏为什么这样说,却坚持道:“即便是礼物,我也绝不会送出去假货的,周先生有什么直说无妨!”

    “哎……”

    周鹏叹口气,没想到这人的性格倒跟自己有些类似,都是有些较真,只能说道:“这东西确实不真,希望谢总不要因为我的话而有不快。”

    “不会。”谢德曜虽是这么说,但神色上却显出不屑,继续追问,“还请周先生告知其中关键。”

    不得不说谢德曜的为人的确很圆滑,即便对周鹏的话不相信,甚至还觉得对方根本就是在胡说,但仍旧把话说的好像在请教一般,也难怪能把生意做到这么大。

    “很简单。”

    周鹏将青铜印反过来说道:“印章的内容我们暂且不管,单就说打磨痕,印章在汉代的时候无论什么材质都是需要最后打磨,还有就是印章内容的雕刻,青铜材质的印章虽然有蜡模为基础,但成形后只不过是平面的,具体上面要刻什么字则需要工匠来具体实施。”

    周鹏指着青铜印上的字,跟着用筷子在杯里沾上水居然在桌子上照着写出来一个。

    “你看每一画的最末端,都是很平顺的感觉,但恰恰是这里疑问最大。”

    周鹏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古代工匠为了美观往往会在笔划的末端横向用砣拦截磨一下,这样也就造成了在最后都会呈现出好像收笔的感觉,可这青铜印上的字体则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好像真的是这样,我以前还真没注意。”谢德曜仔细看了下青铜印上的字体,点头道,“不过这似乎不能说明就是仿的吧?谁也不能保证汉代的每一枚印章都会在字体笔划的末端有这种感觉啊。”

    “对,你说的没错,所以刚才我才会把打磨也单独拿出来说。”

    周鹏继续说道:“虽然没有放大镜,但从几个点上仍旧能看出来那种现代机械抛光的痕迹,只不过作假的这人很厉害,很小心的将大部分地方都掩盖住了,可惜百密一疏仍旧还是有漏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