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望舒虽有着些许娇纵跋扈的性子,却并非心机深沉的女子。

    记得当年,有人竟敢冒充梁国使者,掳走太子妃,企图以此胁迫谢卓投降。

    然谢望舒身为将门虎女,骨子里流淌着不屈的血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危急关头,毅然决然地拔剑自刎。

    姜念薇也是后来才得知,这是太子联合手下演的一出戏,逼迫谢卓输掉战役,交出兵符,却没想到太子妃宁死也不愿意父亲通敌卖国。

    她还在恍惚之中,便见二哥姜立轩跪倒在她的面前,“谢小姐,一切都是我的罪责,望您莫要祸及家人。”

    谢望舒拧紧了眉头,忽而嗤笑了一声,“倒是敢作敢当,抬头让我看看你的模样。”

    姜立轩人如其名,身姿挺拔,即便此刻他身着粗布棉袄,却依然显得气宇轩昂。

    谢望舒用指尖挑起姜立的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你这模样,倒是颇为俊,不如你就留在府里,做我的马奴如何?”

    看到他桀骜不驯的眼神,谢望舒便有一种强烈的征服欲。

    “谢小姐,这是流放到崖州的犯人,小的不敢做主啊!”

    谢望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便找个借口,说他路上病死了,不就行了?”

    姜衍还想上前阻止,却被姜念薇拦了下来,“二哥这是一件好事,成为谢都统府上的马奴,也比跟着我们一路流放要强,你便留下来吧。”

    姜立轩一时间并不清楚妹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姜念薇便抢先一步说道:“谢小姐,希望您能让二哥跟我们回去取回东西,再跟您回去。”

    目睹这家人如此顺从的模样,谢望舒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心虚,“你倒是识趣,我也不亏待你们,来人,给他们安排一个干净保暖的住所,免得人家说我谢家不讲道理!”

    她本非心狠之人,只是方才被谢府那位仗势欺人的姨娘所激,这才一时冲动,做了那番举动。

    返回之后,姜立轩终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向姜念薇问道:“念薇,你为何要执意让我留在谢府?”

    姜念薇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沉稳:“二哥,我们如今身负罪名,前路茫茫,想要重振家声,挣得功名,实在是难上加难,但在谢府,却另有一番天地。二哥你饱读兵书,精通兵法,擅长行军布阵,若是能留在谢府,或许能觅得一线生机,寻得前途。”

    姜衍也轻轻抚摸着胡须,心中逐渐明了,他点了点头,对姜念薇的决定表示赞同:“念薇所言极是,立轩在兵法上颇有造诣,留在谢府,或许能有所作为。”

    “这般娇纵任性的大小姐,我实在不愿再留在她身边。”姜立轩低声叹道,眉头紧锁,眼中满是不耐。

    “二哥,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就像她,原先嫁给了秦子谦,还以为嫁给了如意郎君,可知人知面不知心。

    果然不多时之后,谢望舒便差人送来了二十斤煤炭,还有几瓶伤药,还让人给他们换了一间大房间。

    姜立轩此刻有种家人将他卖了的感觉,可妹妹说的确实是有道理的,若是流放到崖州,他们全家都是犯人,可若是他有机会挣的军功,那就不一样了,说不定能戴罪立功。

    姜立轩最终妥协,可心中仍有不舍。

    姜念薇则在他离开之前,将他拉至一边,小声说道:“二哥,不瞒你说,这一路上,思雨一直都在做关于我们未来的梦,我将此整理记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