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只有我周奎坑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来坑自己。周奎很愤怒,于是他就想报复。

    自己的家产都被霍霍光了,此时的周奎,那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这一点上,成国公朱纯臣确实够孙子的,他居然给西山弄来的是一些粗制滥造的模具。要命的是这还是周奎花了高价钱,因为急着使用,周奎足足花了比市面上高出一倍的价格买回来的。

    这也难怪周奎立刻炸毛了,当着崇祯的面都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这事崇祯却不好表态,周奎是自己的老丈人,他若开口,不免被人觉得是偏向自己人的嫌疑。

    再者说了,这是他们臣子间的经济纠纷,皇帝是不好插手的,崇祯只是冷这个脸:“既如此,你们换几家,重新进些模具便是。”

    朱兴明也跟着道:“是啊姥爷,京城那么多铁器铺子,干嘛非用成国公家里的。回头换几家,要上好的精铁做的模具。表面必须抛光,这样做出来的玻璃才会光洁。”

    周奎犹自心有不甘:“十三万两的银子,就这么被这个老匹夫给诓骗了!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不欺人太甚那是你周奎的事了,既然玻璃真的能做出来了,崇祯自是大为高兴。做出来也是很开心,接下来就是上马量产,大规模制作便可了。

    崇祯本来还打算去煤矿看看的,然宫中事物繁多,他叮嘱了几句,带着王承恩也就回宫了。

    崇祯前脚刚走,周奎就开始破口大骂:“朱纯臣,你个卑鄙小人!老子与你不共戴天,老子与你势不两立!”

    “姥爷,别骂了。不是跟你说了么,换家铁器作坊,重新订一批便是。”

    周奎欲哭无泪:“十几万两啊太子殿下,咱们现在哪里还有钱了。”

    朱兴明一愣:“不是,这、这么多钱都花了?”

    按照朱兴明的计划,这周奎这里应该还剩下三十多万两银子才对。怎么他说没钱了,朱兴明不由得狐疑起来,不会自己的姥爷做假账,要糊弄自己的吧。

    谁知周奎却是有苦难言:“我的殿下啊,你看看这西山,那那儿不要花钱啊。光是骡马就用去了二十多万两之巨,这些矿石都得用骡马驼运吧。还有这煤炭,虽说是煤场离得近,还不是得靠这些畜生。除此之外,煤场开采,工匠们的工钱、还有吃喝,还有矿上各处都得花钱。太子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咱们这玻璃再不出炉,这玻璃厂就该关门大吉了。”

    自己还真不是块作生意的料,朱兴明有些吃惊。纸上谈兵害死人啊,计划中这一百多万两银子建个玻璃厂完全够用。实际上操作起来呢,着实是捉襟见肘。

    周奎确实是鸟蛋精光了,从他身上是再也薅不出一文钱来了。然而这模具必须得用,没有模具这玻璃做出来就不成个样子。

    还能找谁投资,后宫没有钱。崇祯更是没有钱,即便是有,国库的钱也是用来剿匪和军费开支朝廷运转的。

    “他朱纯臣,这个狗东西该死!”朱兴明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眼看着这玻璃就要量产了,没想到又出了这档子事。

    一个太子,不该如此口无遮拦的。尤其你还是这么骂一个臣子,但在周奎听起来,自己的这个外孙骂的一点儿也米错:“就是,狗娘养的朱纯臣。没错,狗娘养的”

    朱纯臣,朱兴明突然心中一动:“姥爷,这成国公你一共给了他具体多少两银子?”

    “十三万七千三百两啊。”

    朱兴明点点头:“好,本宫知道了,回头就找这王八蛋算账。”

    在去辽东的时候,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京城锦衣卫的大小事务,朱兴明都交代给了骆养性给处理。他让骆养性盯住了北京城的大小官员,由锦衣卫暗中搜集他们贪赃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