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下道:“母亲既如此容不得儿子的妻儿,那不如分家吧,正好谨儿也出事了,免得连累了父亲母亲和大哥一家,儿子自个儿一边过去。”

    分家?

    老太太胸口如扎了针一般又痛又恼,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老二就是个耙耳朵:“混帐!分什么家?你管不好老婆儿子,娘替你管,不许提分家。”

    二老爷冷笑:“娘眼里,儿子做什么都是错,儿子的儿女做什么也是错,就不留下碍您的眼了。”

    说完,他起身,拉着二夫人,带着儿女们就往回走:“走,咱们另谋生路去,不呆在李家了。”

    “老二,你干什么?”老太爷自屋里出来,他仍昏昏沉沉的,喝了药想睡,可外头闹得太厉害,不仅睡不着,心里还乱糟糟的闷痛,二儿子又说混帐话了,李家这样的人家,哪能分家?

    一旦分家,外头有多少臆想猜测?家声比命都重,不许分家。

    “爹……”二老爷也很委屈。

    老太爷也知道自己的老妻有多霸道刁钻,自娶了她,这个家就总鸡飞狗跳的,早没了百年世族的宁静与清明。

    可又能如何呢?这个妻子是自己挑的,当初就喜欢她这种敢做敢当又直率的性子,可这种性子,年轻时可爱,是优点,做了当家主母后就成了缺点,尤其如今成了祖母,就更不应该了。

    可她比竟是自己的老妻啊,在小辈面前还是要留颜面的。

    “都回去吧,老二,可有阿谨的消息了?”

    老太爷拍了拍二儿子的肩,问道。

    大老爷道:“户部金大人被皇上召进了宫,说有人出三百万两及几十万布匹和粮食救济淮南道,皇上让阿谨与户部官员一道去淮南赈灾,将功折罪。”

    老太爷听了复杂地看了李轻颜一眼,眸光沉沉,又问:“没有免阿谨的官职?”

    “没有,阿谨仍是工部左侍郎,儿子几个也只挨了顿训斥,说既是百年世家,要注重体面,不可太过张扬。”

    老太爷又看了李轻颜一眼,对二老爷道:“阿颜既已经与那姓王的小子和离,就好生呆在家里吧,这孩子也不容易,千万莫要让她再伤了心。”

    老太太不干了:“她就是个惹祸精,扫把星……”

    “住口。”老太爷捂住胸,指尖发颤地指着老太太:“你……你自今日起,回寿安堂呆着,没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老太太脸色刷白,不可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都是死的吗?扶老太太回寿安堂。”老太爷喘着粗气,李轻颜忙上前递给他一颗药丸,李承郅很有眼力介的端过水,老太爷想也没想,就着他的手服下,心中那股子烦躁立即消散了些,脑子也清明了。

    李大夫人:“老太爷,您不能太偏心,二房……”

    “老大,把你屋里人弄回去,如何调教老婆,不用我这个做爹的教吧。”老太太不耐烦地挥挥手。

    李大夫人气不过:“凭什么,我可是郡主,她一个小小三品诰命敢以下犯上,殴打郡主,这事绝不能善了。”

    “那你要如何?”大老爷也脑壳痛,自家这媳妇是老太太挑的,行事脾性同老太太很相,嚣张跋扈又睚眦必报,仗着是郡主,连自己这个丈夫都不放在眼里,弟媳则温柔恭顺又贤良,能把厚道的弟媳逼得动手打人,肯定她做了更过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