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期期艾艾望着梁喑,满眼都写着想逃,“行吗?梁先生。”

    “……去吧。”

    沈栖如蒙大赦,回房间火速把门关上顺手连锁扣也拧上,全方位防备着有人入侵的可能。

    他将自己丢在床上,有些焦躁地挠了挠床单。

    为什么会是他。

    ……

    手机恰好响了,沈栖在床上滚了半圈才捞到手机接听。

    “听说梁喑今天回国,你们见到面了?”

    沈栖翻身坐起来:“妈妈。”

    “他有没有说婚礼什么时候办?你都搬过去一个星期了还不公开婚讯,他是不是不打算公开你身份了?”叶婉宁皱起眉头,嗓音透着急切:“你是不是没问?”

    沈栖确实没问,他见到梁喑的那一刻记忆裹挟着惶恐一起都涌上来,根本没记起要问婚礼的事,何况现在他也不想结婚。

    他想回家。

    “妈妈我不想……”

    “你自己也要上心,我们也不单是为了自己,你能公开的话以后做事是不是更方便一点?”

    “梁喑这两个字在平洲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他另一半的身份比什么都好使,你就是往那儿一站什么都不用说就有大把的人想要跟沈氏做生意,这个婚不能白结你心里要有数,沈氏能不能度过这个难关全靠他。”

    叶婉宁说完发现他没吭声,略微蹙了蹙眉,要不是还有轻微的呼吸声,她会觉得他根本没在听。

    这个孩子不聪明,不机灵,不会来事儿,打一个巴掌都未必能哭出声来。

    她一直觉得沈栖像个怪物。

    刚怀他的时候安静得像没有心跳,不孕吐也不嗜睡,到五个月了她才显怀,知道肚子里有了那么个生命。

    后期又往死里折腾她,最后早产将近一个月差点一尸两命,生下来的时候小小的一团,愣是在温箱住了几个月才拿出来。

    他从小就体弱多病,心脏不好抵抗力也差,三天两头进医院,大了稍微好一点但也三病两痛的不离身,说是个药罐子绝不夸张。

    他小时候极度黏人,乖巧软甜冲每个人撒娇,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突然变得孤僻冷情,不说话、不和人交往,望着谁都一副没有感情的淡漠模样。

    他那双眼睛是从胎里带来的异化,直勾勾盯着人的时候很瘆人。

    医生说这个虹膜异色属于染色体畸变,是一种叫瓦登伯格氏症候群的毛病,对视力没什么影响,只有一小部分几率会对听力有些影响。

    叶婉宁一直不太喜欢他,也不知这么迟钝是不是因为真的影响了听力。